隋唐准备在求婚后的次年夏天,带着姚星澜到海德堡举办婚礼。从开年到年中期间,他一半时间在准备婚礼,一半时间在和乐队排练,把公司的事务一半都扔给了常悦。大金主常悦在自己家公司已经忙得团团转,为了老友的爱情,还要给他打理财务方面的事,气得上蹿下跳,每天都在微信里破口大骂。
一月的有天周末早上,海市难得下了大雪,Libera和Paranoia都趁机放假。隋唐一大早起来洗漱过后,看着窗外白莹莹的积雪,性欲大涨,就在家摁着姚星澜做爱。但可怜的常悦却要抽空去公司帮他过目一下财务汇总和预算调整,忙了一上午,公司除了财务和管理层的几个人,空空荡荡,打听了下,Paranoia那几个人也没来排练。
比谁都勤奋的常总越想越窝火,就打电话给隋唐想骂人。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电话被挂了。他立马知道隋唐人已经醒了,就是故意挂他电话。
他坚持不懈地打了第三个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他开口就骂:“狗东西,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微微喑哑:“在家,你这大早上的,有什么事啊?”
此时的隋唐正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欣赏姚星澜骑在他身上的样子。一见他接电话,姚星澜就不动了,他耸了下腰胯,又拍了拍夹着他阴茎的屁股,示意身上的人继续动。姚星澜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地晃动起腰身来。
电话那头传来常悦不换气的辱骂,最后气昏头了赠送一句“你断子绝孙”。
隋唐一听,乐不可支,语调颇为愉悦地说:“你骂人还挺有逻辑啊,我老婆都男的,本来也生不出小孩,这不就是断子绝孙吗哈哈哈!”
“真有病!滚滚滚滚滚!”常悦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隋唐把手机扔一边,看到姚星澜没好气地瞪他,心情越发舒畅,抱着自己心爱的男老婆干了个爽。事后,他搂着姚星澜,说起了办签证的事情:“婚礼日期定了,你看看咱爸妈那边,是不是帮他们办个签证?”
姚星澜也没在意隋唐的用词,躺在男人怀里点点头:“嗯,我帮他们填材料,回头让他们记得把时间空出来。你家那边……”
“就我姐和Julian。”隋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示意他不要担心,“另外就是我俩乐队的人加上家属,我喊上常悦他们,算上海德堡那边的邻居,你还有没有想请的朋友?”
“没了。”姚星澜犹豫了一下,又抬眼望向隋唐,“你都没告诉我在哪里办婚礼……”
隋唐一笑:“不是说了去海德堡吗?”
“我是问海德堡哪里……你怎么一直遮遮掩掩的?”姚星澜不客气地去揪他的耳垂。
“你交给我就行了,你还不信我?除了表白那次狼狈了点,哪次不让你满意的?”隋唐沉声说着,把人压到身下,在那双被吻得发红的嘴唇上又吻了吻。
听到他说起表白那天,姚星澜忍不住笑了:“行吧……那我等着验收成果。”
隋唐是一个不太讲规矩的人,但婚礼前一天晚上,竟然真的和姚星澜分房睡了。第二天他们睡到了自然醒,然后换上西装、做好造型,午后才出门。直到下车的那一刻,姚星澜才知道他们的婚礼地点竟然是海德堡宫。夏书贤亲自操刀他们的结婚照,两人一路还收获了各种路人的祝福。
海德堡宫在过去几个世纪间屡屡因为战争受到重创,又由不同时期的统治者按当时的风格重修,如今展现出这样风格不统一且有些残缺的外观,却有独一无二的韵味。不断被毁灭又不断被创造,时代被遗忘的点点滴滴都沉积在那红色的砖墙里,跨越过数百年的风雨,维系着文明的记忆。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没有宗教信仰,所以没有进海德堡宫里的教堂,而是在户外办了仪式。场地铺满了白绿相间的花草,衬着陈旧的红墙和周围高大的绿树,没有过多的奢华修饰,纯净且古朴。就像隋唐对他们爱情的定义一样,过去的一些遗憾与不完美必然会在两人的生命里留下印记,但新生的爱就从这样的土壤中生长,枝繁叶茂,最后变为他们灵魂的落脚处。
他没有请司仪,直接自己牵着姚星澜走到仪式台,拿了个话筒就开始说:“首先,感谢在座的各位今天出席我和我爱人的婚礼。我这人呢,不太喜欢那种条条框框的流程,但还是喜欢一些有仪式感的表达形式。办婚礼是希望能让我们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得到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见证,也希望在这里对我的爱人姚星澜作出我这一生中最郑重的承诺。”
说完这句后,他就转向姚星澜,握住对方的手。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心跳得那么快,却又缓缓在那双一如既往充满爱与温柔的眼睛里平静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从遇到你至今,我一直感激你理解和包容我,并给了我最大限度的爱与幸福。我自认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却能有这样的幸运和你在一起。许多事在我的记忆中会随着年岁慢慢消散,但我始终忘不了被你吸引并与你坠入爱河的那些点点滴滴。爱你是无可避免的。有时候我并不需要你开口对我说什么,只要看到你迷人的眼睛,就知道自己会终生爱你。姚星澜,你是我的渴望,也是我的安宁。我希望余生的每日都能在你的心脏里入眠,又在你的心脏里醒来,直到有一天,我永久地沉睡在那里,都不和你有片刻的分离。”
姚星澜望着隋唐,视线一片模糊。海德堡午后灿烂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了一道浅浅的光亮。隋唐抬手抹去他的泪痕,在他流了泪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坐在下面的常悦一边眼中闪着微微的泪花,一边颇为嫌弃地和自己的老婆说:“这话怎么说出来的,怪恶心又怪感人的。”
姚星澜的手有些颤抖,他平复了很久,都无法克制自己起伏的心绪,仿佛心脏里有被巨大的爱意击碎的浪花,令他的整个胸腔都为之震颤。
“我……”他哽咽了一下,脸上虽然带着笑,却依旧在落泪,长长久久说不出话来。
隋唐眼睛湿润,忍无可忍般直接把他抱到了怀里,侧脸紧紧贴着他的鬓边,低声说道:“我知道……”
姚星澜没有再说什么,笑着垂首,把脸埋在隋唐的颈窝,让自己的眼泪浸入温热的皮肤里。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心头的爱无需更多的话语,彼此早已深深印刻进灵魂里。
台下的隋秦悄悄拿出了纸巾,姚星澜的父母也红了眼眶。
“那请问姚星澜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的终生伴侣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隋唐擅自改了婚礼誓词,笑着问道。
“我愿意。”姚星澜笑着回答,然后以同样的话说道,“请问隋唐先生,你愿意成为我的终生伴侣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