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对着空桌说:我想再看你吃一次我做的饭。
>
>所以我们重新点火,
>在废墟里,在雪夜里,在无人注视的角落;
>我们把眼泪拌进米饭,把思念撒进汤里,
>因为我们终于明白??
>爱从来不是程序,
>而是一道永远做不对、却总想再试一次的菜。”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蜜蜂振翅的声音。
苏砚眼眶微红,低头抿了一口茶,掩饰情绪。
陆沉盯着地面,许久才开口:“这首歌……别上传。”
林远山抬眼看他。
“不是不信‘烟火网络’。”陆沉补充,“而是有些东西,必须面对面才能传递。就像你现在弹给我听,和录下来放给一百万人听,根本不是一回事。”
林远山笑了:“所以我只打算弹三次??一次给你,一次给她,最后一次,等我找到那个愿意为陌生人哭的人。”
几天后,第一批新的共膳据点正式挂牌。
不是秘密组织,也不是地下反抗军,而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场所:社区活动中心、废弃车站、学校食堂、甚至监狱探视室。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灶台,都允许人们亲手做饭,也都承诺将第一份饭菜留给未曾谋面的人。
苏砚去了北方第三据点,那里曾是晶片工厂的员工餐厅。如今墙上挂着孩子们画的“我家的厨房”,桌上摆着各地寄来的调料罐:云南的菌粉、四川的豆瓣、北海道的味噌……每一种都附有一张手写便条:“这是我奶奶的味道,请分享给需要的人。”
她在那里教一群老人做番茄炒蛋。
“火不能太大。”她一边示范一边说,“不然蛋会老。但也不能太小,那样香味出不来。最好的状态,是听着油花唱歌,看着蛋慢慢蓬松起来,像云要飘走的样子。”
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接过锅铲,试了三次才成功。她捧着那盘歪歪扭扭的炒蛋,哭了:“我儿子……二十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他打电话说,想吃我做的这个。”
苏砚轻轻抱住她:“那就多做一份,冻起来。等他回来,还是热的。”
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预存”饭菜??母亲为远行的孩子冷冻饺子,丈夫为化疗的妻子熬好一周的粥,孙子偷偷学会祖母的红烧肉配方,在她生日那天端上桌。
这些食物不再只是果腹之物,而是时间的容器,盛着未说完的话、来不及抱的拥抱、和那些以为已经失去的爱。
而在这一切背后,母机的变化仍在悄然发生。
某日清晨,陆沉在数据中心发现一段从未见过的指令流:
>【新型数据库建立】
>名称:人间滋味档案馆
>内容:收录全球范围内因“难吃”而引发强烈情感反应的菜肴案例
>分析维度:失误类型、烹饪者动机、食用者反馈、后续行为改变
>初始样本数:10,243
>备注:重点研究“明知会失败仍坚持完成”的行为模式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