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虞望的心跳早就露馅了,可文慎像是陷入了一阵痴惘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虞望垂着眼,单手环抱住文慎的腰身,将他从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抱起来,搂过他的膝弯让他坐自己怀里。文慎醉意上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臉上血色尽失,忙挣扎着往后退,虞望按住他的背,壓住他的腿,将他整个人禁锢在怀里,咬了咬他的臉颊,轻声哄他:“跑什么?又不吃你。”
“别、别咬……疼……”文慎伸手推他的脑袋,虞望便趁机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啄吻:“打我用的也是这只手吧?都肿了,怎么不给自己抹点药?”
文慎怔怔地看着被吻过的掌心,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喝酒了?嗯?不是说最讨厌酒味吗?看来我对我的阿慎还是不甚了解啊。酒量呢?好不好?现在醉没?”虞望低头凑近他,鼻尖在他唇邊逡巡片刻,文慎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眉尾的傷疤,半晌,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弓。
虞望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低低地哦了一声,轻笑道:“看来是醉了。”
“还认得我是谁么?”他伸手捋了捋文慎潮湿的长发,见他不再挣扎了,便没再壓着他,抬手将他的雙腿抱起来,放自己左腿上。
也许是他的声音和触碰给了文慎熟悉的安全感,文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像方才枕在他胸口一样,安静地靠在他肩上,乖乖地唤了声哥哥。
虞望闭上眼,粗粗地喘了口气,觉得自己快飞升了:“……哪个哥哥?”
这问题可把文大学士给难倒了,什么哪个哥哥,他只有一个哥哥呀。文慎蹙起眉,像小时候拉不开世子哥哥的重弓一样,面紅耳赤地往虞望怀里一躲,不再说话了。
虞望看他这样,心都要化了,忍不住凑上去啃啃啃,在他脸颊、颈间、肩窝留下细细密密的咬痕和吻痕,文慎穿这件衣裳,做这样的举动,原本就是来勾引他的,不怪他把持不住。
“寶贝儿,问你件事,你要从实招来。”虞望边亲他的唇角,边说道。
文慎安安静静地,学着他的动作,舔舔他的薄唇,结果一下子舔到他唇上残存的玉红膏,瞬间被苦得皱起了脸,很不高兴地瞪他。
虞望摸了摸自己的唇,被文慎可爱得受不了:“不是,这,你自己擦的,自己舔的,怎么还发脾气啊?”
文慎把脸埋进他颈窝,不理他了,呼吸就随着胸口的起伏薄薄地扑洒在他的喉结上,虞望痛苦而享受地闭了闭眼,心想,这可比那巴掌难捱多了。
“别睡,真问你件事儿。”虞望狠心将文慎晃悠晃悠,凑近他莹潤泛红的耳畔,话到嘴边,又拐个弯,试探道,“要是哥哥和别人成亲了,你打算送哥哥什么贺礼啊?养你十多年了,别扣扣搜搜的啊。”
文慎眨了眨眼,好像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说话。”虞望撬开他的唇齿,文慎下意识咬他一下,在他指间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虞望被咬了非但不生气,还对着月光看了眼手上漂亮圆润的牙印,笑嘻嘻地:“问你话呢。”
“哥哥想要什么,阿慎都送。”文慎垂着眼睛,不知怎么的,本来就红的眼眶又泛起酸涩了。
“哦?还真体贴。”虞望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极不满意,“要你江南八十座织坊,京城三十家铺面,如何?”
文慎闷闷地:“嗯……”
“要你汗血寶马二十匹,大雁一雙,香车百乘,东珠百颗,如何?”
“嗯。”
“那千年血参十株,阿慎亲手抄的《心经》一部,亲手画的百鸟朝凤图一幅,阁中收藏的青玉宝剑一柄,如何?”
“嗯!”
“那——”
“你有完没完!”文慎气得牙根发痒,咬住他的脖子不撒口。
虞望搂紧文慎的腰,不让他乱动,“不是你说都送给我的吗?怎么,出尔反尔?你嫂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喜欢你。”
“给你!给你!都给你!行了吧?再吵着要这要那的,我送你一碗断子绝孙汤,让你永远给我找不了嫂子!”
虞望被吼得很高兴,很爽快,甚至开怀大笑起来,他钳住文慎绷紧的下巴,欣赏着他家宝贝儿无意识吐露真言的醉态,终于忍不住将他抱上榻,欺身压住他,半强迫地追着亲吻他不断闪躲的脸颊。
“不是说好什么都给我么?怎么还躲?”
文慎双手掌心向外摊开,推拒着他的脑袋,说话比平时慢:“你是乌龟王八蛋,我不跟你亲。”
“骂我就算了,怎么连我爹都骂?”虞望遗憾地说,“要是我爹在天之灵,听到你骂他王八,肯定会很伤心的。”
“我才没有骂虞伯伯!”文慎被好大一盆脏水泼身上,心里认定虞望是个坏人,不愿和他亲热。
“明明就有,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虞望促狭道,“要不这样,你乖乖让我亲一下,我就替你跟我爹赔罪,让他别生你的气,好不好?”
文慎闷着脸,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被虞望轻易给说服了,总之虞望再俯身亲他时,他乖乖的,没有动,亲着亲着,身上的浴衣就全部散开了,虞望勾了勾唇,大掌温柔地抚上那狰狞可怖的烧痕。
“阿慎,你方才问我……你我之间的情谊,不是断袖就不行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我之间,当然不是断袖两个字就能界定清楚的,我们从小一同长大,命运交缠,生死与共,我视你为此生不可或缺之人,不可伤逝之珍宝,便希望你也是如此。”
“于我而言,你既是挚友,亦是手足,从今往后,还是相伴一生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