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对话是来自迹部家族的授意。金主妈妈的邀约怎么能拒绝啊?像她这种小小的网球选手,可是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呢。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瑛子,那是为数不多的、和她关系尚可的成年女性。对方的锐利、果断和聪明头脑吸引着她。
她没发现自己时常无意识寻求“家庭”和“认同”,再独立、再不在意,也会在其他女孩子和父母打电话时露出一点羡慕。
这么想来,如果不是身边友人众多,她会觉得很寂寞的。
迹部直瞪眼:“?!”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糟糕,他是不是没把话说的再明白点啊!
“那先这样,我还要去找其他人。”她朝他挥手,颇有些匆忙,却在扭头而去的瞬间,吐露出最坦荡赤诚的话,“有机会来看我比赛吧!我想让迹部看着我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她期待朋友们为她加油的声音。
她已跑远,而迹部还在发愣,从反光玻璃上瞥到自己红到极致的耳朵。
有些慌乱地,他用手指梳理头发,又摩挲着泪痣,忙活了半天,半晌才自言自语一句:“本大爷自始至终都拿她没办法。”
告别了迹部,她朝着日本队休息室方向走去,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又是特效网球:应该不会有人真在走廊骑马吧?
那匹白马急刹在她面前,鼻腔吐息,威风凛凛,鬃毛摆动,带起来的强风把她掀倒在旁。莉莉大为震撼,甚至上手摸了摸马腿加以确认:居然是真马耶!
什么傻x,撞到人怎么办?跌坐在地的女孩,面罩被完全掀开。
“庶民不要挡路!”马背上的人(居然还拿着球拍?真让人无力吐槽)这样俯下身,傲慢地说道。
他看到的是面罩滑脱后,慢慢露出的怒容。一张哪怕在发怒也挺好看的脸,显得这个慢镜头异常浪漫,让人心动。
他顿时消气了,还有点春心萌动。童话里的浪漫故事涌入脑海,王子骑马偶遇平民姑娘、佳偶天成什么的,他可是读过不少。
这是降临在他夏鲁达鲁王子身上的爱情奇迹啊!
他立刻翻身下马,彬彬有礼:“美丽的姑娘,你有没有事?”
“……”比迹部还夸张,夸张到油腻。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点嫌弃:“没事。”
怪胎。
这种人设不是莉莉的菜,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走,没走两步遇到越前,兴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终于找到日本队的人啦。”
“来看我的?”对方笑着问她。
“才不是。”
“真无情。”他指责她。
熟稔的语气和彼此靠近的身体,显示着两人关系的非比寻常,被晾在一边的骑马人士还没走,满脸写着“没人理理我吗”的困惑。
乍见这么个高头大马,是个人都感觉奇怪。于是越前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能各国风俗和选手个性不同吧,他虽不理解但保持尊重,啥都没说。
“你哪位?和她什么关系?”没想到对面倒是先满脸挑衅地问起来了。
越前更莫名了,转头朝莉莉挑眉:“你认识啊?”
“并不。”这人怎么还不走,她还想背后和越前吐槽蛐蛐两句呢。
她的话立刻让陌生人郑重其事起来。在两人目瞪口呆里,他单膝跪地,姿势优雅,向她行吻手礼:“我是法国队的普朗斯·卢多维克·夏鲁达鲁王子,美丽的小姐,向您致敬。”
玩尬的是吧。生怕被传染上这股子杀马特风,莉莉嗖地抽回手,躲在越前身后:“救我。”
“猴子山大王其实也有可取之处。”越前有些感慨。两人对比下,连迹部都能看顺眼了。
“日本队的越前龙马。”他慢慢说道,“这不就是我下一场的对手吗?若我赢了,她就让给我,如何?”
出现了,五十年前的老套台词。
越前忽然冷笑一下,淡然道:“她是独立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也不是任何比赛的彩头。”
一旁的莉莉早就听烦了:“这么狂,敢不敢和我打网球?赢了把马让给我的那种。”
这才发现对面穿着黑色的队服,夏鲁达鲁王子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熟,是最近时常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个女孩。那更好了,他俩多配呀!
“乖,别生气,看我替你教育他。”墨绿色头发下,越前的表情若无其事,语气却忽转亲昵,眼里闪动着战意、兴味和毫不客气,“这位王子,敢以你的白马作为比赛赌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