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立即向后挪动,离他远了些。
萧沉伸出的手一顿,语气缓和:“江神医不是坏人,他为我治过病,医术高超,你不记得了吗?”
“所以你就让他趁我睡着时做我不喜欢的事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玩意儿吗?”白缘偏过头去,故意将话说的重,他必须让萧沉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否则难保下次又出现这样的事情。
“本王并无此意。”萧沉沉声道,“讳疾忌医,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白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也知道萧沉是担忧他,但他从前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不让大夫瞧,如今就更不能。
白缘不理他,只留给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萧沉盯着他后脑勺片刻,最后叹口气,语气放缓道:“本王知道你不喜大夫,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他脱靴上床,强硬地将白缘抱起来,循循善诱:“你年纪小,可能觉得这不是大事,但等到你身体反应更严重了以后,就晚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就不能为本王想想吗?”
白缘被抱起来也不反抗,但就是低着头不看人。
萧沉很少做这种哄人的事,他少有的哄人经验,也全在白缘身上,可白缘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不然这样,你告诉本王到底为何抗拒大夫,否则本王日后也还是要想法子……”他耐心不多,说到一半,便去捏白缘的下巴,想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可他突然摸到了一手濡湿。
萧沉声音一顿,慌了:“哭什么,本王不问便是了。”
白缘的脸被迫仰着,他平静地瞧着萧沉,漂亮的眼睛却仿佛泄了洪的堤,眼泪止不住地流。
萧沉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白缘看似柔弱,实则外柔内刚,他不惧权势,有一身反骨,越是强硬的,他对抗的越是厉害,何曾像如今这般,什么都不说,无声无息地流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沉怎么受得了这个,他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只恨不得从未发生过这件事。
狸奴感觉到主人的情绪,自觉跳上床,窝在白缘手边。
毛茸茸是无辜的,白缘仍不说话,却抱起小猫,一下一下地撸着。
“你想知道这狸奴的名字?”萧沉不敢硬掰他了,一边为他擦着眼泪,一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本王为它取了个小名,叫汤圆,但既是送给你的狸奴,大名便由该由你来起,你来为他取一个名字吧。”
白缘终于吭声了,声音带着些鼻音:“送我的?”
萧沉:“是。”
白缘垂眸,打湿的眼睫显得可怜极了。
他又不说话了。
萧沉从未觉得事情这样棘手过。
他甚至都不知哪里句话有问题,白缘的情绪就又低落下去。
片刻后,白缘开口:“不了吧,我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好听的名字。”
若是从前,他是极乐意养一只小猫的,可是如今,他自己都不知将来如何呢,怎么能养好它。
起了名字就有了牵绊,万一他走后,再因此让萧沉不喜它了,就得不偿失了。
萧沉不知他所想,还在试图安抚他:“那你慢慢想,不急。”
“哦。”白缘慢吞吞应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不知不觉,他整个人都缩在萧沉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萧沉忽然生出一种,明明怀里抱着他,却又觉得抓不住他的感觉。
那感觉稍纵即逝,他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白缘心悦他,他亦如此,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他皱眉思索时,白缘忽然开口。
“我从前,生过一场病,他们将我送到一个大夫那里治疗。”
萧沉的思绪被打断,也不深究,立即收回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