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理解成那神仙要他“远离红尘”,也可以理解为,白缘在怕。
他怕自己看出破绽,也怕自己会阻拦。
为什么?他能拦得住神仙吗,还是说,根本没有所谓的神仙来接他,只是有人威胁他,是太子?
萧沉像一个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丈夫般,疑神疑鬼地在这间屋子翻找。
他需要证据。
可是,白缘常用的东西都在,连摆放的位置都一如往常,似乎是真的被神仙带走了,对凡尘再无留恋。
萧沉拧眉思索片刻,突然叫鸿雁进来:“平日里,他的钱匣子是你管吗?”
鸿雁从未见过王爷这个模样,吓得有点抖:“是、是奴婢。”
“清点他的银钱,看有没有少,尤其是银票和首饰。”
“是。”鸿雁不敢反抗,也不敢叫人,好在这是她熟悉的事,并不困难。
鸿雁将白缘陪嫁来的首饰、银子、银票等全都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清点,萧沉死死盯着。
翻到银票时,鸿雁并未发现什么不对,但萧沉突然叫她停住了:“等等。”
萧沉亲自动手,将其中一张官印与其他不同的银票拎了出来。
鸿雁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官印的区别其实很小,若是不仔细,很可能就蒙混过去了,可惜萧沉坚定地认为这其中必定有问题,所以检查的十分仔细。
接下来,鸿雁又从里面找出了剩余几张不同的。
白缘有想过假银票会暴露,但是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萧沉找到了他想要的“证据”,周身气压却更低了。
为什么,他想不明白,白缘为何要编这样一个故事,就为了离开他?
为什么!
萧沉双眸赤红,一拳砸在了白缘常用的那张桌子上,将桌子震得四分五裂,上面的银票首饰散落了一地。
他一定还在城内。
“沈叁。”萧沉沉声道,“即刻下令,封锁全城,不许任何人出入,给我一个一个搜!”
“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尽管担心主子,沈叁还是毫不犹豫去办了。
幸好他刚走到门口,“援兵”就来了。
符淮安听闻这边的消息,立即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他既是被神仙接走的,你封锁城门又有什么用?”
符淮安是萧沉幼时相识的友人,也是唯一能劝一劝他的人了,发现主子情绪不对,沈叁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叫他了。
“不是神仙。”萧沉转身看着他,眸光沉沉,“这就是证据。”
“他费心思做了伪装,又特意挑我不在的时候走,只能说明,他也没有把握能完全逃离——他走不了多远,一定还在城里。”
符淮安:“可他瞬间消失……”
“他定是有什么手段!”萧沉说的坚定,仿佛也是在说服自己,“他能有疫毒的解药,又有番薯和灵田,那么有能帮助他瞬间消失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若真是如此,他为何要躲着你?”符淮安惊疑不定,“你们互相喜欢,他没有理由……”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萧沉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口中发苦,“或许是他察觉我的心思,担心我不会放他离开,所以演了这样一出戏。”
“是了,你之前便说过,他一直试探你,想独自一人回晋安,说不定便是……”符淮安还是不明白,“可是为什么呢?我观他的确是对你有感情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感情,他留在这里,也是名正言顺的雍王妃,你从不约束他,他过得逍遥自在,为何要费尽心思离开?”
“莫不是……”符淮安想到一个猜测,声音都低了下来,“他真是太子,或者那位派来的?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可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
萧沉眸光沉沉:“只有找到他,才能知晓了。”
符淮安沉默了。
这个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过离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云帆,我必须要劝你一句,不要抱太大希望。”符淮安劝道,“他既然有这样的能力,真想躲着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你未必能找到,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