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看,低着头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刚洗完澡你就来敲门了,哪儿来得及啊?”周覆一脸无辜地解释,“再说,程老师都报上大名了,这不是怕怠慢你,紧着来给开门吗?”
程江雪眨了下睫毛,目光捎过即便在松弛状态下也很惊人的部位:“哦,我想问你借个打火机,点。。。。。。点蚊香。”
周覆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笑说:“光有蚊香没有打火机?”
什么意思?
觉得她是找了个借口来看他,还特地挑他洗完澡之后来是吧?
程江雪语速飞快地说明:“蚊香不是我准备的,但房间里蚊子实在太多,可能帮忙布置的人也很忙,一时忘记了。”
“忘记了就忘记了。”周覆无谓地勾了勾唇,仿佛默认了她在欲盖弥彰,“说上那么一大堆有的没的,等着。”
不是你非要问的吗?
他转身后,程江雪狠狠地剜了眼他的背影。
周覆很快折过身,递了个蓝色的打火机给她:“给,点了这玩意儿的话,窗子别全关死,留一道通风的口子。”
“知道,谢谢。”程江雪接了,又匆匆跑回房间。
她手里拎着这么片救命稻草,爬到床上,在悬着的蚊帐四周熏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可疑生物后,迅速把蚊帐压在了垫被下,防止睡觉的时候被偷袭。
程江雪把蚊香放在脚边,又掩上门出去洗了个手。
房间里没有浴室很不方便,动不动就得往外跑。
洗完澡到现在,她一直都没喝上水,看着自来水哗哗流,还真有点渴了。
但程江雪四处搜了搜,屋子里连个烧水壶也没有,更别提矿泉水了。
可外面天这么黑,别说没有商店开门,就算有她也不敢去呀,妈妈才交代不要摸黑外出。
程江雪撑着桌子,闭了会儿眼,为了维持生命体征平稳,决定再去叨扰周学长。
谁叫她在这里只认识他呢。
但这次她有了正经理由,还打火机呀。
于是,一分钟后,程江雪又出现在了周覆门口。
她手里举着他的东西,笑得很客气:“谢谢你了,物归原主。”
又过了这么久,周覆已经换了一件黑t,看上去准备睡了,浓黑的额发散落下来,比白天年轻了好几岁。
程江雪看着他,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她总能在人群里一眼注意到他,挺拔干净,带着少年人独有的俊秀,如同一棵沉静的白杨树。
周覆垂着眼,没接:“送你了,一个打火机而已,你明天就不点蚊香了?”
“那。。。。。。那当然也要。”程江雪卡了下壳,抿着唇,视线从他手臂下方穿过去,在屋子里扫来扫去。
一看就是在寻找目标。
还东西是假,再借才是真的。
周覆笑了下:“还差什么,程老师直说。”
“水,矿泉水。”估计是渴坏了,程江雪蓦地仰起脸,小猫一样伸出一点点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委屈地撅起来,“我好渴,刚才上来前光顾着看人打架,忘记买了。”
她语调里有股埋怨人的娇气,和过去太像了,仿佛她今夜喝不上水都是怪他。
但他自以为是地把过去全都错过了。
要是真在怪他就好了,他还可以把人抱到怀里来哄。
周覆一下子说不出话。
他转过身,从墙角的储物柜里摸出三四瓶水,一股脑塞给她。
周覆也没心思再讲笑,严肃地说:“这些今晚喝应该够了,多了你也拿不下,明天我放一箱到你那儿,再让办公室拿个烧水壶来。”
程江雪没听出他忽然之间软弱下来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