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神医,他腿上的骨头碎成这样,也治不好他。
“你给老子闭嘴!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晦气!”
相识多年,从来没被裴叔同这么吼过的房姨娘吓了一跳。
见裴叔同一脸凶神恶煞,面目狰狞,顿时不敢再哭。
可房姨娘能忍住不哭,裴光宗却是忍不住的,还在嗷嗷个不停。
“爹啊爹啊,窝腿好疼啊,窝不要当瘸子,凭什么窝成了瘸子,这些分明是裴知意那贱丫头该受的。”
“爹你为什么不带上裴知意那贱丫头,要是有她挡灾,说不定窝就没事了。”
脸已经肿成猪头的裴光宗,连被留在海城的裴知意都怨恨上了。
一想到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裴知意却留在海城吃香喝辣,他心里就恨得不行。
双腿全废,只能瘫在地上的裴叔同,也不免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会如此,他就把裴知意跟张淑玉母女都给带上了。
真要碰到危险,完全可以用她们挡灾。
再不然像现在他瘫了,还能把她们当成佣人使唤。
只是他哪能料到自己会这么惨。
想着想着,裴叔同心里也开始不平衡。
裴知意跟张淑玉留在内地,虽然可能会被新政府审判改造,那也只是可能。
他是逃过了被改造的命运,可现在的遭遇,未必就比留在内地接受改造强。
“都别嚎了,现在只能祈祷船长把我们被偷走的行李找回来。不然的话,咱们就得做好受苦的准备了。”
裴叔同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期待船长会给他带来好消息。
只是他心里也有跟其他乘客一样的怀疑。
船长搜了这么久,还是什么都没搜到,难不成真跟其他乘客怀疑的那样,是船长跟贼人里应外合?
越想越不安的裴叔同,根本不敢露出任何对船长的怀疑。
就怕船长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把他丢进大海自生自灭去。
“老爷,要是东西找不回来可怎么办?咱们下了船后,难道真要乞讨不成?”
“咱们大人苦一点就算了,我小时候不是没吃过苦,忍忍就过去了,可光宗怎么办?”
“他自小金尊玉贵的,让他跟着我们吃苦受罪,老爷您舍得?”
看着养得细皮嫩肉的儿子,裴叔同当然舍不得。
这可是他的宝贝儿子,是家族传承的唯一指望。
他如今已经四十多了。
年轻时候日子过得放纵,玩的太花,生育能力受到了严重影响。
他后来找大夫看过,也吃药调养过,可努力这么多年,依旧没能让哪个女人再开过怀。
对这唯一的儿子,他以往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
想到儿子今后要跟着自己吃苦,裴叔同自然心疼。
“也不知道你干哥哥王文虎他上没上船,他要是在的话,咱们现在发愁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难得的,裴叔同想念起了王文虎。
不过他对王文虎有没有上船,并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