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喵”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
“你是佘家人。”这次沈予用的是陈述句。只有佘家血脉,才能对他起到补充生命力的效果。原剧情里是靠囚禁池清泊取血,而佘氿却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话音刚落,掌下的猫身明显一僵。白猫后退两步,转眼又变回人形。
两人无声对视,最终还是佘氿先移开视线,转移话题:“你刚是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沈予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在卖萌撒娇求原谅的猫,转眼就拉开了距离。
他接过水杯小口啜饮,一边思索是哪句话触到了对方的痛处。是因为佘家?难道他和家族有什么矛盾,所以不愿承认这个身份?
少年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被水汽浸润的唇瓣总算有了些血色。佘氿坐在椅子上,目光沉沉,心虚之下只敢用余光偷瞄。
他最初以普通人身份接近少年,就是因为那个夜晚听到的那句"讨厌天师"。可越是了解少年,就越不敢暴露自己天师的身份。他真的很怕,怕看到对方冷漠疏离的眼神,更怕有一天那柄锋利的长剑会指向自己。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沈予思索之下,怀疑佘氿是因为与佘家不和才会变脸。
于是他试探道:“以后不提佘家了。”
佘氿去接水杯的手一颤,玻璃杯摔在地上,四溅的碎片划破了寂静。
“抱歉。”他心不在焉地蹲下身收拾残局,直到把最后一片玻璃扔进垃圾桶,才注意到手指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沈予望着他僵硬的背影,眉头微蹙。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想的方向没错,佘家确实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得想办法补救才行。
他刚要开口在说点什么,佘氿却突然转身扑来。沈予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一时不察又被按倒在床上。
“对不起……”佘氿声音保持一如既往的平稳,手指轻轻抚过身下少年地脸颊,“是我太自私了,对你、我还是不想放手。”
他明明知道少年那样悲惨的过往,也天师对少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一想到要离开,心底阴暗的情绪就在翻腾。
沈予被他圈在怀中,一股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有些晕眩。对方弓着腰,强势的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手臂因用力隆起的肌肉线却在不自觉颤抖。
他仰头,整个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却敏锐的观察出了对方竭力隐藏的情绪,轻声询问:“你在害怕,因为我?”
他联想到了动物世界中,因为母豹负担不起,最弱小的那只小豹子被抛弃时,无力的哀鸣。
佘氿难道是当猫久了也染上动物的习性,怕自己抛弃他?因为刚刚的对质不安?
“你没发现吗?”沈予清冷的眸中漾开很浅的笑意,像是冰封的湖面忽然映进了阳光,“我在偏爱你。”
若是旁人,别说靠得这样近、说这么多话,早在察觉不对劲的瞬间,长剑的寒芒就已经抵上了对方的咽喉。
“我没有在怪你隐瞒身份。”他微微抬手,想去牵佘氿的手腕,传递安抚情绪之外顺便拉开点距离,可下一秒,手指就被猛地扣住,以十指交缠的姿势按在了头顶。
一个轻柔的吻落下,起初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缱绻,渐渐却化作狂风骤雨般的侵占。
佘氿所有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紧紧地将人抱着,只怕是一场梦。
“能听到你这样说,让我马上去死都行,真的。
“你可怜可怜我,别骗我。”
他上一秒还以为前面会讨厌自己,结果听到这样一番话,就好像快饿死的狗,突然被人送上最鲜美的肉。
浅蓝色的床单上,少年银白的长发如秋波般铺散开来,他眼眸水润、眼尾也被逼出了一丝红意,像是被亲到有点失神。却还是回应了他,哄落水小狗一样,“不会。”
佘氿本就是阴暗的人,他想,以后就算少年恨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放手了。
…………
少年睡觉时总是蜷缩着,那是一种防备又极没安全感的姿势。天将破晓,一缕光洒在脸上,有些刺目。
一只手拢过来,将光亮隔绝。
“在睡一会,我去拉窗帘。”沈予隐约听见有人温声细语说了一句,接着又被揽进温热的怀中,陷入睡眠。
拖佘氿献血的福,沈予恢复的很好,醒来时一直存在的头痛也消除了。他揉了揉眼角,想起床去找水喝,腰间有力的手臂却缓缓收拢。
佘氿在察觉动静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脸上又带上了笑,这回像是一只慵懒的豹子,哪还有昨天的不安和弱势,“早,小鱼宝宝。”
想也不想用,这称呼肯定是在幻境中听到的。
沈予有、无语:“……闭嘴。”
他下床去倒水,发现一觉睡到正午,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豆浆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