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清纯的脸,此时却浓妆艳抹,显出几分凌厉来,杜月熙站在台上,扫视一圈,有说有笑道,
“盼安是我唯一的孩子,平日被惯坏了,若哪天有冲撞大家的地方,还望多多海涵,我这个当妈的,在这儿谢过大家了。”
临下台,又补充一句,“识澜待会儿到,堵路上了。”
掌声雷动,陈心也下意识抬起手来,却又慢慢放下,
妈妈把他忘了。
白天宇回神,见陈心垂首低眉,抱臂冷嘲热讽,“怎么这副表情?你对杜姨有意见?”
陈心不欲理会,转身要走,却被白天宇带来的两面人墙拦住,“让你走了吗!”
陈心手足无措之际,恰好杜月熙路过,白天宇见着她,忙打招呼,“杜姨好!”
像只哈巴狗。
杜月熙停住脚步,点点头,客套问,“干嘛呢?”
白天宇挠挠头,有点紧张,“没干嘛,和同学聊天呢。”
杜月熙目光亲和地扫过几人,陈心立马身体僵直,腿在微微发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只是看了一眼,没点破,只是借口杜盼安不回信息,让白天宇带人去找找。
杜月熙一路刻意压制,直到回到休息室。
她急喘着,手止不住发抖,把门猛地一锁,刘管家上前迎接,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忧心忡忡,“怎么了夫人?”
杜月熙掐着他的胳膊,掐到指节泛白,她眼眶猩红,双目大睁,“老刘,我又看见他了!”
“谁!”
谁能让一向游刃有余的杜夫人变成如今的疯癫模样!
“那个孩子!陈国华的孩子!”
她只恨当初心软,没摔死他!
她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生活在象牙塔顶端,不知世事冷暖、人心险恶,直到父亲病重,权力的争夺浮于水面。
她本无心,只想像过去二十年一样,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可却被一向待她友好的兄弟算计,发卖进了川南大山,在那,她不光要挑水打柴操持家务,还要担负延绵子嗣的重任,她知道生了孩子更是死路一条,但她没办法。
幸而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千寻万寻,把她接了回去,父亲本要悄悄解决陈家父子,不过到底是被杜月熙拦住了,此生不见就好。
发泄一通后,杜月熙冷静下来,平淡吩咐,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让人把他丢回去。”
“好。”
“记得把腿折断,不要伤及性命。”
“好。”
“识澜来了吗?”
“还没。”
“盼安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是她千挑万选,为他争的最好的路。
……
日落西山,烟红染尽天边,鸣笛声中闯入一道铃声。
房真存边开车边问,“老板,接吗?”
“嗯。”
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
果然,谢华双又在颁布圣旨,“今天盼安生日,你去一下。”
又是这一出,“我去?谣言不就坐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