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叫,这个称呼有点恶心。”
花别枝揉了揉眉心,回应道。
确实。姜歌云道:“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花别枝挑了挑眉,片刻后,她道:“花别枝,草木之花,明月别枝惊鹊。”
姜歌云从善如流:“别枝姑娘。”
她一边回应,一边在心中暗忖,是那个九霞琉璃盏的花家?程熙不久前才和她提过。
怪不得面前的花别枝如此的……该怎么形容呢?珠光宝气吧——一身红衣,气势张扬,满身珠翠,皆为点缀。
不同于顾缃那明显的依靠外物妆点的、裹着壳子的美,花别枝对自己通身的宝贝有种不觉其珍贵的随意,正是这种势头,最为压人。
此时庄园已点了灯,对比之下,山神庙内要昏暗些许,是以,花别枝此时逆光站在门前,气场神秘而强大。
不过姜歌云无从得知的是,此时迎着光的、白衣的她,在花别枝的眼中也不遑多让。
花别枝没有与姜歌云寒暄,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姜歌云道:“戌时,庄园的主人总要来的。”
虽然说得肯定,但她也是猜的。
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了,好多信息无从验证,只能这样一边猜一边套话了,唉,运势,唉!
花别枝皱眉思索片刻,了然道:“江渝?”
姜歌云但笑不语。
不说话,装高手。
花别枝看似大大咧咧,方才一言一行颇为随心,像是什么心情都放在脸上的那种人,可今日来这庙中的是她,便注定了她不是那一眼看去的样子。
花别枝道:“姜姑娘能耐不浅。”
不知她是在说姜歌云从狱中逃出这件事,还是在说姜歌云、程熙两人去过书房的事,还是在说此时姜歌云在这里候着她的事。
这么一数,姜歌云做的事还真是……疑似有点太多了。
姜歌云也道:“别枝姑娘足不出户而知园中事,才是真能耐不浅。”
花别枝前行几步,背着手关上身后山神庙的大门,室内立刻暗了不少。
关上门后,花别枝问:“你觉得我是凶手,是吗?”
……这是什么下一秒就要开始灭口的场面!!!
姜歌云后背发麻了一瞬,面上自然是不显的,她道:“并非如此。”
花别枝向姜歌云又走了几步,问:“那你觉得是谁?江渝?瑶姬?”
“不是,”姜歌云悠悠然道:“应该说,都不是,也都是。”
花别枝脚步一顿,像是来了兴致般道:“讲讲?”
姜歌云左手扶住膝盖上的神像,腾出右手,向花别枝展示她掌心的事物——一枚佛珠。
见花别枝的神情确有几分变化,姜歌云才开口道:“少了东西也未察觉,看来诸位没有收拾现场啊。”
其实收拾了也很难发现,一百零八颗珠子,说不准在哪个架子下面没找出来呢,谁能发现被拿走了?
姜歌云不是个擅长顺手牵羊的,可这种送上来的机会,她很难不出手啊!
花别枝立于原地,抱着手臂,道:“现下有那三个当差的守着,而且,他死了就够了,谁管这些?倒是姜姑娘,拿出这东西,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