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梨哭累了,睡得很沉。回答宫浸月的时候带着潮热体温的呼吸。暖融融的。
“谁是nong傲天啊…”宫浸月依旧执着发问。
“谁是……nong…傲天呢?”喃喃细语之中,宫浸月又撑不住身体的疼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个小孩,再加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搂着颈窝睡了一整夜。倒真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动物。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分,叶秋梨那只旧手机响起了《荷塘月色》的闹铃声。
叶秋梨痛苦不堪地在床上蛄蛹几下,拿起手机一看,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脸。
睁开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
周一了。
刚穿越过来找身份证的时候,叶秋梨在书包里看到了自己学生证,是明德中学的高一学生。意味着他现在应该爬起来去上学。
清晨的空气有点儿冷,窗外的天还没完全亮,好像有杜鹃在外面叫唤。
叶秋梨抱着带着褐色血迹的被子,在床上赖了十来分钟,才恍惚地爬起来,一摸,身边还有个带着体温的热乎乎的身体。
一个小孩儿。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
是他亲自捡回来的龙傲天(幼年。ver)。
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叶秋梨心里莫名其妙有了起床的希望的动力——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傲天,他先苦一段日子,含辛茹苦把弟弟带大。
等到弟弟龙傲天血脉开始爆发,以后会成为执掌千亿帝国身家的传奇!
那时候,叶秋梨已经成就功与名,可以躲在后面安心过上啃弟的美好日子了。
叶秋梨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弟弟的额头,感觉弟弟已经不再发烧了。他把小孩身上犹如恶鬼符咒般缠绕的退烧贴全部撕掉。
小孩从也醒了。
其实从一开始身边那阵体温消散,他瞬间就清醒了意识。
宫浸月闭住双眼,感觉到额头被蹭了蹭,鼻尖闻到一阵香香温软的气息。
再等到额头上的退烧贴被撕掉,带着黏力,再加上叶秋梨笨手笨脚的,察觉不到撕退烧贴时候应该小心一些,扯得宫浸月的皮肤其实有点痛。
宫浸月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叶秋梨的动作。他安静躺着,不动,不知道是因为还被绑着不能动,还是因为暴戾性格已经被那双镇静又冷淡的双眼压抑住了。
总之,他的呼吸也很低缓,瞳仁错也不错,直勾勾地,像个灵异故事里的诡异人偶一样,沉默盯着叶秋梨。唇抿着,不讲话。
叶秋梨对上小孩的阴刻目光,手上的动作一顿。
叶秋梨这个小孩的疯劲还是心有余悸的,他顿了一会儿,感觉到小孩没有殴打他的想法,才继续帮他撕掉身上的退烧贴,又解开他身上绑着的电线,边小声问:“…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儿不说话。
叶秋梨呆了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手舞足蹈比划了一下,而后,才尽可能慢慢地,看着小孩的眼睛,很耐心地对他讲:“孩子,能,听,见,吗?”
宫浸月翻了个白眼。
这么刻薄的回应,应该是没有失去听力。
叶秋梨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嘴型做得很夸张,“孩子,能,讲,话,吗?”
宫浸月还是不搭理他,坐起来,松了松肩膀,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了一下叶秋梨的下巴,像头发怒的小羊!
宫浸月翻身下了床,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
手机闹铃再一次叮铃铃响了起来,玲花的声音非常有冲击力,隔壁楼传来锅碗打砸的声音,狠声怒骂:“闹钟响了就赶紧滚起来!唱唱唱响响响吵死人了!有没有点素质啊!”
叶秋梨赶紧做贼心虚地把手机藏起来,他也不跟对面楼对骂。
倒是宫浸月,眼神一转,深寒地盯着窗外那道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