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不可能是宫浸月,他根本不爱搭理自己,早就走了。
叶秋梨忐忑起来,屏住呼吸,生怕是那群混混复又折返了,还抓住落单的他寻机报复。
“紧张什么。”
是宫浸月的声音。
他不知道怎么又出现了,微哑,带着一点儿不明所以的笑意。
似乎觉得这样受到惊吓的叶秋梨很有意思。
叶秋梨害怕的时候眼睛会瞪得圆圆的,脖子缩起来。
如果他是一只小动物的话,浑身肯定已经炸毛了。
而且是动物幼崽那种细细的金黄色的绒毛,绒毛再渡上路灯那一层柔软的金黄色光晕,可爱得不行。
叶秋梨回过头看,看到是宫浸月,立刻松了一口气,一脸郁闷地讲:“你突然拍我肩膀做什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群混蛋呢!”
宫浸月依旧在微微笑着,观察着叶秋梨的脸庞。
片刻之后,叶秋梨又问:“你怎么在这儿?叫住我做什么?”
宫浸月收起了微笑。他看了看叶秋梨的小脸,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色的钥匙。
宫浸月用的是受伤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那只手,金属钥匙被他握在掌心里,很快被染得一片猩红。
叶秋梨看一眼就不忍心再看。而且他记得分别的时候,宫浸月的掌心已经停止流血了,现在怎么又开始不断在滴血!
而且伤口好像越来越严重——刀割着,伤口是十分平整的,一道纵深的伤口,深入见骨。
现在更加可怕!伤口表面的皮肉已经翻卷出来,像被人活活地抠烂过一遍一样。
而且是有深仇大恨那种碾抠法,奔着废了这只手的狠心去的!
谁抠的?谁这样对待宫浸月!丧心病狂!
叶秋梨完全不敢想象!宫浸月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了?
掌心处鲜红色的嫩肉正在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
那枚钥匙,就躺在这样的掌心中央。
于是,给出去的钥匙不像是钥匙,像是一颗扑通扑通正在蓬勃跳动的鲜活心脏。
鲜血淋漓,残破不堪。可是,可以打开那道始终紧闭的门。
叶秋梨会要么。
宫浸月把这样的钥匙展示给叶秋梨看。表情冷静,似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
伸着血流如注的掌心,裹着黏腻猩红的金属钥匙,那场景看起来血腥又恐怖,像是在跟恶魔做着某种禁忌的交易。
是了。叶秋梨写过一份《小羊养育手册》。可是这只小羊是山羊。
山羊在西方的传说里,是恶魔的象征。
恐怖的大恶魔,一般都长着一顶怪异的山羊头。
宫浸月握着那枚猩红色的薄薄的钥匙,似乎不疼,不痛,不在乎,不期待。只是这样轻淡地,又带有一丝蛊惑和引诱,对叶秋梨讲,
你没有钥匙,怎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