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筋骨,拆散血肉,脐带依旧相连。
他像一缕恶魂,紧紧缠住她,疯狂从她身上汲取养分,吃她的心肺,咯吱咯吱地咀嚼,茁壮成长。
可悲的是,她因那暗无天日的喂养,无法不爱他,他流淌着她的鲜血,她滚烫的血。
索莫乏气的她,孕育出了鲜活热烈的生命。
尤恩:“……我不清楚。”
“或许那位知晓。”
冷翠烛出门,同肩头乌鸦绕到后院,冷蓁坐在石阶,手里拿着菜刀。
“蓁蓁,方才在院子里打架的公鸡你看见了没?那是隔壁王嬷嬷的鸡,娘给人家还回去。”
“看见了。”冷蓁笑意盎然。
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他用冻得通红的手,伸手从水桶里拿出只被烫掉毛的白鸡,放在案板。
白鸡在他手中死命挣扎:“咯咯哒——宿主,救命啊!”
一刀下去,公鸡头身分离,血溅了满手。
汩汩血流,从指缝淌到腕骨,如榴花绽放。
“娘,不还回去也没什么的,王嬷嬷又不知道。她育了那么多只鸡,少一只又不会怎样,可是娘,你好久没吃过肉。”
冷蓁剖开鸡腹,从里扯出内脏,甩在雪地。
内脏蠕动,还冒热气。
“等会儿把鸡炖好,我去给王嬷嬷送一碗就成。”
冷翠烛实在是吃不下那碗鸡肉。
在冷蓁的注目下,她勉强吃了块,转头就吐掉。
“你不舒服?”乌鸦落在她裙边。
“那家伙只是寄生在鸡身上,还会再回来的。”
冷翠烛抬手擦拭唇边水渍。
“不,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残忍。”
“于他而言,他杀的只是一只畜牲。”
“我知道。”
她皱眉:“可是……”
“他还只是个孩子呀,他杀鸡的样子,让我好陌生,他的手不该用来做这些的。”
“都怪我。”
“他不是孩子。”
乌鸦侧头微愣,飞往高处屋檐。
冷翠烛未察觉,跪坐在檐下软垫,自言自语,迎面吹来冷风锈蚀呼吸。
她鼻尖生涩。
“娘。”
冷翠烛猛地扭头。
冷蓁就在身后。
斜倚在墙边,枯萎树藤在他面庞投下模糊阴影。
“鸡汤我去送了,王嬷嬷很喜欢。”
他沉吟片刻:“你认为我杀鸡是在使坏?”
她唇齿被冷风冻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