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这才停了口,小声哼哼:“好了,不说了。”
桑景瞪她。
都说完了,不说了。
“小景……”桑辞新声音有些哽,她倾着上身抱住桑景。
桑景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是疗养院的味道,并不刺鼻,反倒让人觉得很安心。
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回抱了回去,手轻轻拍着女人的背:“别听她胡说,我现在挺好的。”
现在挺好的,那以前呢?
桑辞新一想就明白刚刚谢遇说的都是真的,桑景受到的欺负恐怕更多,她不说,没有人知道。
“老太太呢?她不知道吗?”
桑景抿了抿唇:“老太太……不久前去世了。”
说完,她感觉怀里瘦削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肩膀一沉,温热的液体洇湿她的衣服。
那是妈妈的妈妈,不管她曾经对自己如何,妈妈在桑家的时候,老太太很疼爱她。
桑景收紧了手臂,抱着女人的腰,这才惊觉她到底有多瘦,手掌贴着脊背能清晰地摸到皮肉下凸起的骨头。
她这些年过得也很不好,不知道顾长宁到底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让她的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身体虚弱得过分。
谢遇看到桑辞新哭了,绕到另一边给桑景递了纸巾。
桑景看她一眼,手指点了点。
谢遇转身坐到了桑辞新身边,像给自己找了个靠山。
过了一会儿,桑辞新松开桑景,然后有柔软的纸巾擦拭眼角,桑景在仔细地帮她擦眼泪。
“生死有命,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有遗憾,我送了她。”桑景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说一些行内的话。
桑辞新被她说笑了。
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这时候反倒要听女儿讲这些道理。
桑景想了想,决定把老太太给她功德的事也说了,还有回答刚刚妈妈的问题,老太太不知道吗,老太太知道为什么没有管呢。
桑辞新听后有些沉默。
她从来不知道那两个姐姐对自己那么不满,在家里时,她们对自己也是笑颜相对关心之至,谁能想到在她“死”后,她们把这份不满连本带利地还到了她的孩子身上。
“对不起,小景。”桑辞新心疼地摸摸桑景的脸,眼泪又下来了:“我……我如果知道她们……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桑景眼睫也湿润着,她贴着女人温热的掌心摇头:“没关系,不怪你。”
桑辞岁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眼睛红了两对。
她看向谢遇,谢遇一下坐直了。
“……”
跟着出来的魏轻云也有些摸不清状况。
她掩唇咳了一声。
桑景擦了擦眼泪,站起来。
魏轻云抬了抬手里的记录本,对她说:“都问完了,但是这位可能不能跟你们回去。”
她指的是桑辞岁,满身的戾气,特调组不可能这么放心让她在外面。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消除戾气太难了,像桑辞岁身上这么重的,可能要转交给下面了。
分别二十多年,才一见面就要分开。
魏轻云轻嘶了一声挠了挠头,她也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人,只是桑辞岁现在太危险了,她得按规矩办事。
不过这里有一个能和下面联系的人,魏轻云看向桑景。
“要不你来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