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这不是你该做的……”
男子的嗓音温润、绵长,一袭青衫同话语一样隐在云雾里,听不真切,也看不清楚面目。
子桑觉得她应该是认识男子的,既依赖,也畏惧,可他是谁呢?
浓雾起,音与画如同滴入水中的墨,飘逸一瞬,转眼陷入铺天盖地的黑暗……
自迷蒙中睁开眼,子桑反应了一会儿自己在哪儿。
天气爆好!一觉睡到自然醒!大房间宽敞!
就是嘴里头没味。
她此刻很想念吃的。
从传讯玉简上的记录来看,以往衣食住行这块都是纪怀光帮着解决。她找了三四圈没能找出别的锦囊或口袋,看来原身是真的身无长物没什么私房钱。
好好的长老夫人,混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
苦四肢不能苦肠胃,子桑果断给纪怀光发去消息,[我想吃肉包子。]紧随其后跟上一句,[还想喝酒。]
她想过了,之前就是酒醉穿到的这里,没准只要喝醉酒睡过去,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修仙虽然能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可她毕竟有自己的人生,有家人朋友。无论怎样,她得试试看喝醉酒能不能躺回去。
纪怀光那边很快回复,[是。]
瞧瞧,这弟子当得多好?有求必应,一个吩咐下去敢说个“不”字?非想不通让人家当相好,当相好能放肆使唤?
子桑很满意纪怀光的态度,冷淡恭敬、亲疏分明,一点暧昧都没有。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把人给等来,只不过光有肉包,没有酒。
前院丁香树下,子桑展开油纸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呼,还是热的,正儿八经不注水没经过冷冻的肉,香!
“我的酒呢?”她瞪眼望着面前站得笔直的男子。
“师尊说过,禁止师娘饮酒。”纪怀光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回答得像个机器。
“他说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子桑没想到原身的相好竟然限制自家媳妇喝酒,而且还是当着弟子的面,只好装傻充愣。
“说过,四年前的中秋,就在这里。”
好了好了,没必要回忆得这么仔细。
子桑不理解,难不成原身酒精过敏,喝了会出事?否则成年人喝点酒怎么了?纪怀光竟然拿四年前师尊的话压她。
阿弥陀佛,心平气和。
她朝一脸公事公办的纪怀光眨眨眼,瞪着一双不笑也撩人的眼睛张嘴继续咬包子,“你师尊已经不在,有些过时的、算不上规矩的话就不用再守了。乖,给师娘找坛酒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子桑觉得纪怀光眼尾好像抽搐了一下。
“恕弟子不能从命。”纪怀光不接她的招。
无所谓,这条路走不通,她可以换条路走。不就是不愿违背师尊的吩咐吗?理解,不为难就是。
子桑挑眸觑一眼纪怀光。这人真就跟那站军姿的士兵一样,直得像钢筋。
“吃过早饭没?”她拉长音问。
“没有。”
“没有也不知道顺便给自己买点?”子桑捏起一个肉包,将剩下的两个连油纸一起塞到他手里,“你给秀明带的蜜饯,我转交给他了。外套在房间里面放着,一会儿记得拿。”
秀明?什么时候称呼这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