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门口的纪怀光瞥一眼脑袋快要挨在一起的两人。
一个神情兴奋,一个目光认真。
这玉简还是师尊去世后他给她备的,里面师弟师妹也是他加的,逐个备注,希望她能多与宗门其他人接触,减少师尊仙逝后身上陡然暴涨的焦虑。只没想到,她收到玉简后不仅不愿意与其他人联系,反而越来越依赖他。
如今她愿意敞开心扉接纳其他人,不失为一件好事,只不过是否转变得太快?
沙文瑞很快加完,没什么别的事,大家仍旧各自回去休息。在所有人起身离开前,子桑幽幽开口,“纪怀光,你留下。”
连名带姓,独留下他一人,刚转身的纪怀光闻言静在原地。
房间只余两人,从子桑的角度望过去,纪怀光冷淡的丹凤眼配上俊朗的轮廓,远黛青山般耐看。
这样夺人的颜值,即使放在会拉宽面部的镜头里,也相当赏心悦目。
快乐。
她抿唇微笑,“现在能过来坐着说话了吗?”
快乐因为美色当前。
倒不是非要纪怀光按照她说的做,就是觉得挠冰疙瘩有意思。
回转身的纪怀光抿着的双唇与视线一样锋利,两人短暂对视,他行至圆桌旁坐下。
“师娘要说什么?”
不逗了。子桑正色,“让你去后院打探下丁氏兄弟是否不能生育,以及新进的丫鬟小厮去了哪里。”
这事她自己做不了,也不想做。纪怀光的思路与她在一个频道,交给他能够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稳妥放心。最关键的,她得支开他,方便去后厨取酒。
似乎没想到她叫住他是为了这件事,纪怀光微怔,很快应下来。
“那就去吧。”别耽搁了。
纪怀光依言起身,刚要迈腿,忽然开口,“师娘怎么知道丁氏兄弟对美色反应一般?”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他心知肚明。“夸”两兄弟时她眉眼妩媚多姿,然而丁氏兄弟却像是“有苦难言”。
既观察入微,对自己的美貌也相当自信,她用这样一种方法在试探,娴熟得让他有些在意。
子桑闻言抿唇微笑,向他投去意味莫测的一眼。
“纪怀光,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坐怀不乱的。”
娱乐圈染缸里走上一遭,子桑看到过太多所谓爱妻如命、感情专一的导演、演员塌房。
表面夫妻恩爱,实际各玩各的,而且还玩得特别花;对外立纯情人设,真实情况是床伴遍布大江南北。
权钱色名,人之欲也,只看诱惑来得深不深。
当手握海量资源,某些坚持只存在于性情至纯而且还有点轴的人身上。对妻妾众多的丁氏兄弟而言,没必要在她的暗示下假装不感兴趣,除非真的没有想法。
一句“坐怀不乱”,直指她这些年来对他不能公之于众的隐秘举动与念想,仿佛多雾天里溅进草堆的火星,燃着的地方火烫。烟缕闷在湿雾里,看不分明,只闻见的人自己知晓。
纪怀光抿唇不语,转身离开得干脆。
不说了,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