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一直闭目养神,不发一言的“天剑”上官影。
她缓缓地睁开了她那双粉瞳的清澈眼眸。但那里面,却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足以将整个天山都彻底冻结的、属于“剑宗”的绝对锋利!
“锵——!”
她甚至没有起身。她只是,缓缓地,将身旁那柄素白无瑕的长剑,拔出了半寸。
一股足以让在场所有七品高手,都为之色变的恐怖剑意,便笼罩了整个大殿!
“……要打,便去外面打。”她的声音,同样是清脆而又稚嫩,却冻结了所有蓄势待发的高手,“……谁若再敢在此处,说一句废话,”
她顿了顿,那双冰冷的眼眸,缓缓地扫过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脸。
“……我便斩了他!”
整个大殿,重归死寂。
“苍云剑派剑宗上官影,恭请在场唯一宗师,离恨楼冷女侠主持会议!”
向冷月遥遥拱手之后,上官璃缓缓地将剑归鞘,那双冰冷的眼眸,扫向了我们这些,还站立在长辈身后的“小辈”。
“此外……请你们都出去。”
冷月点头,我们这些年轻弟子,都只得躬身行礼,退出了大殿。
师母在三辞三让之后,还是主持了作战会议。
她将我们三人在这一路之上,所探查到的、所有关于魔教的情报,尽数分享给了在座的“同盟军”。
那场充满了各怀鬼胎的、激烈的“扯皮”,终于还是在“天剑”上官影强势的压制,与师母那同样是滴水不漏的、高超的太极推手之下,被强行定下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再提出异议的最终方案。
散会之后,我与烟儿迎接师母。
“邵儿,烟儿,你们二人随我来。”
我们随着师母走到了大殿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她缓缓地转过身,卸下了一宗之主的防备,只剩下了一种独属于“母亲”的、充满了疲惫与一丝不加掩饰的心疼。
“明日一早,我与焚天谷、风雷阁、苍云剑派的几位前辈,会亲率门下大部分弟子,作为中军主力,向那天山之巅的魔教祭坛发起第一次的试探性强攻。”
“而你们二人,”她话锋一转,“……则随花长老,与墨尘、云辞他们那些孩子,作为后备。你们第五日的任务,只有一个——”
“——侦查。”
我与烟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样的不解与一丝……不甘。
“师母,”我忍不住,还是先开了口,“……为何?我与烟儿,如今都已是六品”归真“之境。若论战力,即便是在那些前辈面前,也未必会逊色太多。为何……为何要让我们,去做那最无关紧要的侦查任务?”
“剑行说的对呀,”烟儿也帮起我这个外人说话,“为何不让我们参与主战场的总攻?”
“无关紧要?”师母看着我们,只是摇了摇头,“你们以为,打仗便只是单纯的打打杀杀吗?”
“你们二人,从踏入这天山的第一日起,便已将那”出头鸟“的身份,做得太久,也太彻底了。”
“天下正道已然皆知你们斩了天狼星,又灭了血手阎罗与他座下四名都统。
即使魅姬一事暂未公开,但你们出的风头,也已经太多了!”
“你们可知,若是再让你们二人作为先锋去冲锋陷阵,那等待着你们的,会是什么?”
“是魔教不计任何代价的、只针对于你们二人的反扑!”
“魔教是剿不完的,杀一批,又会新生出一批。这个道理,你们现在还不懂。”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属于上位者的、冰冷的无奈,“此次前来天山的各大宗门,之所以迟迟也都按兵不动,你们以为他们真的都是瞎子,是聋子吗?”
“不。他们只是在等。”
“如今,战火已经被你们点燃。”
那是属于“离恨楼女楼主”的决断,“……但这火,究竟要烧得多旺,要将这天山,烧成一副何等模样,那便该是他们这些坐享其成的‘聪明人’该付出的代价了。”
“况且,只是点燃这把火,就已经几乎要把你们……烧干了……我离恨楼,已经付不起也不愿,再将我们的未来,当成赌注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