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冯凯盯着魏前进。
“……没有吧。”魏前进盯着地板说道。
“如果你想起什么来,告诉我一声。”冯凯说,“我们告辞了。”
走出了厂长办公室,冯凯拉着卢俊亮说:“我们直接去车间找这个黄华吧,探一下。”
“是不是还要取一滴血,做个血型?”卢俊亮问。
“那是最好的。不过,你第一次见一个人,就找他要一滴血,是不是不太礼貌?”冯凯说。
“凯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卢俊亮问。
“走,先找到他再说。”
车间主任黄华正在车间里巡视,冯凯说明来意之后,黄华就带他们来到车间的角落,坐下来聊天。两句话一说,冯凯觉得这个黄华是一个豁达坦荡之人,和魏前进描述的不太一样。
“你们来,我就猜到是为常老女儿和孙女的事情了。”黄华说,“最近厂子里议论最多的也是这事。不过,大家也都想不出来谁会干这种事。魏前进这个人吧,除了小心眼,神神道道,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好,性格不强硬,也不太会得罪人。”
“你呢,他得罪过你吗?”冯凯试探道。
“没有,我们就是业务交流,可能有争执,但不至于翻脸。”黄华哈哈一笑。
“从来没有翻过脸吗?比如喝过酒之后?”冯凯继续试探。
“哦,这事儿他都和你们说了?”黄华继续笑着说,“不至于,不过就是酒喝高了,吵了几句。”
“他说他内疚,说是伤了你的自尊。”冯凯化身成了和事佬。
“伤自尊?哦,他说我老光棍这件事是吧?”黄华说,“那有什么啊,我年轻的时候出过事故,那方面不行,当然不会娶人家姑娘,那不是害人吗?这事全厂都知道,有什么伤自尊的?就算那方面残疾,我不还是可以通过劳动养活自己吗?”
这件事连魏前进都没提,却被黄华自己说了出来,冯凯和卢俊亮都十分惊讶。他们对视了一眼,心想如果真的如黄华所言,他性功能障碍,就不可能是凶手了。而且,既然他说全厂皆知,这种事也不可能撒谎。
卢俊亮给冯凯使了个询问的眼色,意思是既然这样,还需要取血吗?冯凯读懂了卢俊亮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卢俊亮说:“黄主任,例行程序,我取你一滴血行吗?”
冯凯顿时大觉尴尬,刚刚说了这样不太礼貌,自己还在考虑怎么偷取黄华的血液,没想到小卢这家伙被黄华的坦荡感染了,竟然直接找人家要血。
“没问题啊。”黄华伸出了手,说,“你们有凶手的血型是吧?那太好了,真的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我昨天去看了常老夫妇,他们憔悴得很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
在黄华洪亮的声音中,卢俊亮麻利地取了黄华的一滴指尖血,放进了包里。
“对了,黄主任。”冯凯说,“你说魏前进小心眼我能理解,但你说他神神道道,这是什么意思?”
“神神道道就是心思太重,有事不喜欢说出来,和我不一样。”黄华说,“这几年来吧,他经常上班时间出去,也没人知道他去干啥,问他他就很躲闪。打个比方,大约两个月前吧,我那天感冒,到厂子外面去买药,结果在厂子旁边的巷道里撞见了魏前进和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子在吵架。后来我就问他,那是谁,他就很烦躁地说我多管闲事。你说这不是神神道道是什么?”
“他应该就是内向,不喜欢别人关注他的私事罢了。”冯凯说。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喜欢他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哈哈哈。”黄华说道。
走出了牙刷厂,卢俊亮迫不及待地骑车载着冯凯回到了分局,一头就钻进了分局技术室,对黄华的血型进行检测。
“别那么急,就算比对上了,我看也不是他。”冯凯说,“这人的性格一目了然啊。而且,如果他说的那方面不行是假话,很容易就调查出来了。”
“那我也得通过血型来排除,才最踏实。”卢俊亮说。
“线索又断了,我看出来了,这案子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物证。”冯凯心想,在陶亮的年代,发现了精斑就是最好的物证。只可惜,现在没有DNA技术,居然连精斑也不能成为甄别犯罪分子的依据。
“我就是把自己想象成你师父,才去复勘现场,才发现了相片,才转变了侦查思路。”冯凯接着说,“但没想到,即便转变了侦查思路,依旧一无所获。这都是因为没有物证才闹成这样的。”
“黄华是A型血。”卢俊亮的眼睛从显微镜的目镜上移开,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说道。
“肯定不是他。”冯凯说,“偏偏魏前进又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