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
方笑贻丢下边煦,转身去跟杜廷旁边那个干瘦但挺拔的黑老头儿握手,“您好,久仰大名,我是方笑贻。”
“你好你好,”老人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是罗昌文。”
但当方笑贻朝他表达感谢时,他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没说话,先看了边煦一眼。
这什么意思?
方笑贻还没琢磨起来,杜廷又插嘴说:“罗总你肯定是要感谢的,但是人家边总,你也不能漏了。”
方笑贻没想漏他,只是脑中全是问号。
边煦什么时候成总了?自己又为什么要感谢他?
这时,方笑贻心里影影绰绰的,其实已经有点预感了。
罗总压根不认识他,给他“资助”200万本来就挺奇怪的,但要是边煦……这种事他干得出来,只是问题是,方笑贻接到投资的时候,边煦家里已经破产一年多了,他人都不见了,哪来的钱?
是他劝这个罗总投的吗?但罗总出钱,看他干嘛?
种种疑问,在方笑贻大脑里信马由缰,但他是老板了,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还维持住了淡定,立刻附和了杜廷,又对边煦挤出了感激的笑容。
“是是是,也感谢边总。”
方笑贻的态度够客气,但也够疏离,刺得边煦眉心一蹙。不过他瞬间掩掉了这丝不悦,笑了下说:“你这么叫我,不合适吧?”
方笑贻跟着也扯了下嘴角,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合适,杜总也是这么叫的。”
可杜廷听了,都觉得他这话不太合适,太生疏,并且那语气也不像开玩笑。然后给钱的倒贴、收钱的拿乔,他俩之间的氛围多少是有点古怪。
但杜廷又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隐蔽地拿手背一打方笑贻手臂侧面,正要开口:说什么呢,你俩同学,能跟我一样吗?
边煦却忽然耸了下肩,很包容无奈似的,对着方笑贻莞尔一笑:“好吧,随你。”
可是方笑贻看着他,从表情到眼神,忽然之间,却只感觉到了没意思。
自己在干什么啊?他心想:几岁了,还在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就是赢了又怎么样?谁会在乎?
边煦俨然社会化了,是个有点城府而沉稳的男人了,自己、自己也应该向他学习。
于是方笑贻笑了下,垂眼盖住讽刺,同时虚伪地说:“逗你的,我跟你开玩笑的。”
但这一垂眼,他也错过了边煦脸上一瞬间深沉而刺痛的眼神。
方笑贻有话问他,边煦心里再明白不过,他也想有独处的时间,跟这个人好好交代。
只是还得等一等,他需要在交代之前,让方笑贻知道一些事。这么做确实有挟恩图报的嫌疑,但自己忽然消失又忽然闪现,总得有点被原谅的筹码吧?
下一刻,杜廷抽完烟,把这个筹码提了起来。
“嗨,你们年轻人就是爱搞这一套,”他点评完方笑贻的行为,又对大家说,“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咱们转屋里说吧?罗总跟边总这边这个转股的事。”
“好。”方笑贻手指一蜷,这次听得一清二楚,边煦是占股的,那他到底占多少?
方笑贻抬起眼帘,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来,罗总、边……边煦,里面请。”
边煦看着他那个眼神躲避的假客套样,心想早晚给他扒干净。
四个人很快进了会议室。
这里不常用,椅子都贴墙摆成一圈,桌边只有3把椅子先前搬出来的椅子。
方笑贻过去的时候没注意,这会进来,又在最后面,只能眼见着边煦先提了一把椅子,摆到了他自己右边,又把电脑后面的那瓶水移过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