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贻心虚地看了眼前台的方向,心里那种矛盾感委实难以言说。边煦来了对公司好,但对他的心脏不是很好。
好在半天下来,边煦都安静如鸡,人没出现,也没再发消息。
方笑贻被这个叫,又要跟那个打电话,乱七八糟的,也就把他这茬给忘了。
然后下午2点半,方笑贻还有个采访,来访的是杭市财经,但他穿了件polo衫来。为此,行政和商务经理把他念了个半死。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大官媒,”行政质问他,“你怎么可以穿得这么随便?”
方笑贻解释道:“我待会儿会换西装的。”他办公室里有。
商务又觉得不妥了:“西装也不合适,采访在楼顶的试验场,那边都是水泥地、铁架梯子,热不说,穿西装跟场景有点违和。”
方笑贻感觉也有点道理,只好让席子听他们指挥,回家去给自己拿通勤又休闲的衣服。
可席子自己都穿得像个卖保险的,哪里懂什么通勤又休闲?干脆空着手出去,背了个包回来。
方笑贻真是信了他的邪,拎着包进了隔间,扒拉几下,换了身衣服出来了。只是门一拉开,沙发上的人却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不知几时,已经换了一个。
这位穿白衬衣、黑西裤,右手腕上今天还戴了块表,正是张侃要内推的那个。
四目忽然相对,方笑贻还没从他的神出鬼没里回过神,张嘴就是一句废话:“你怎么在这儿?”
边煦一下却没说话,只是目光离开他的眼睛,再从头把他打量到了脚。
少年只需要T恤和校服,可如今,方笑贻是个成年男人了,他也会穿色调很温柔的沙色衬衣,再把它扎进黑色的直筒休闲西裤里,勒出优越的腰腿比例,和一种富有质感的挺拔来。
边煦记忆里少见他这种气质,并从中咂摸出了迷人。那种吸引让他心生渴望,渴望迅速无限靠近,再把这人揉进骨血。
可实际上,边煦什么也没做,只是目光悄然转换,然后轻笑一声:“我来面试。”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那种直勾勾的眼神,方笑贻却是看见了的,他心里惊了下,但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只说:“面试在会议室,出门直走再左转,出去的时候带上门谢谢。”
边煦说:“好。”
但好了他又不动,方笑贻等了好几秒,无语道:“好你倒是起来,出去啊。”
边煦这次倒是起来了,只是他走到门口,又没出去,停在门口说:“来啊。”
猛不丁的,方笑贻被他招呼懵了:“干嘛?”
“面试我啊。”
方笑贻只能跟他面面相觑,赶紧端了个架子:“我是终面,你去找前面的流程。”
边煦一本正经道:“找了的,就是前面的流程把我送过来的。”
方笑贻信他个屁:“前面面你的是张侃吗?”
那也能叫个流程?
*
“是,”边煦老实交代,“不过还没面谈,只是见了个面。”
方笑贻心知肚明,因为没有公司的算法岗会只面5分钟,他说:“哦。”
哦完也没问:为什么没面谈?
边煦是他的“同学”,来了他的地盘,肯定是先见他,这没毛病。
方笑贻告诉自己不要反应过度,但虚伪对边煦说欢迎欢迎、大佬光临,他也干不出来。
办公室里一瞬无言,那种空白,刺得边煦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