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贻动作一顿,“嘶”了口气。
这一顿,边煦就已经把他的被子掀了,并伸手搭住了他的右脚腕,示意性地拉了下说:“什么也不干,擦药。”
方笑贻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膝头上有片擦伤,但他顾不上它,浑身的神经好像都集中到了脚腕上。
那里有一圈温凉的紧缚感,不至于痛,只是存在感强到令方笑贻麻痒。
然后他还不敢低头看,因为边煦把袖子挽到了手肘,方笑贻一垂眼,只能看到一截光手,搭在一条光腿上。
那架势,夹在他们之间,让人只能想起旖旎。
方笑贻脸皮蹭蹭地发热,他拽过被子盖住腿,但动作有点大了,被子把边煦的手也一起盖住了。
于是,画面变得更没眼看了。
方笑贻眼前一黑,但让他自己掀开被子,露出半条腿,他也死活找不到动机,只能拽着边煦的手臂往外拉:“我有手的,我自己擦。”
边煦看他一顿瞎忙,心虚又局促,心里其实一阵好笑,面上却义正言辞:“你没洗手。”
方笑贻脸都没心思洗了,接得飞快:“不用那么讲究。”
边煦盯了他两秒,促狭地笑了下:“你昨天的澡都是我洗的,现在才别扭,不觉得晚了吗?”
方笑贻心脏都在抽搐:边煦给他洗澡的时候,他在当猪——
他不敢想象任何相关的画面,只能在羞耻和懊悔里洗脑自己:没事,他断片了,最尴尬的时候他都不尴……
可就在这时,边煦又来了一句:“而且我要干什么早干了,你刚醒,别瞎忙了,头还疼吗?”
方笑贻睁眼就开始咋呼,可能是激素分泌得太旺,还挺活蹦乱跳。但此刻被一提醒,头晕的感觉就回笼了,不过还算不上疼。
于是方笑贻摇了下头,但这一摇耳膜哗哗作响,跟碎很脆的纸一样。
他有点忌讳那种动静,立刻僵住了。
对面,边煦看他静止得突兀,关切地往前凑了下:“怎么了?”
方笑贻却没立刻往后躲,咽了口唾沫才说:“有点晕。”
“要躺下吗?”边煦心里后悔了,不该这么灌他。
躺下给他拉腿吗?自己真是完蛋了!
方笑贻自暴自弃地往床头上一靠,脱口而出:“不用!”
那就这样吧,他不舒服,边煦也不调戏他了,堆起被子,给他把药擦了。
方笑贻垂眼看他忙活,心里觉得那点破皮,根本没什么好擦的。
但边煦的动作很轻,神态也专注,好像真的很宝贝那个膝盖似的。
他其实一直是这样,有点精细,方笑贻看了他几秒,心里一瞬间有点妥协,想伸手摸一下他的头发。
可能是为了显得更沉稳吧,边煦把头发洗直了,很利落,适合他现在的气质。但是方笑贻只记得,他以前那个发尾卷翘的手感。
只是他的手才一动,边煦就撤开棉签,坐了起来。
然后方笑贻看见他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又对自己说:“我9点半有个面试,得出门了。你不舒服,就再歇会儿吧,这房是续着的。”
方笑贻愣了下:“什么面试?”
“慧灵科技。”边煦说着站起来,到他的床头上去收东西了,手机、耳机、充电线。
慧灵是方笑贻家的合作公司,做机械臂,也不做大小脑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