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楼的夜晚非常热闹。
花香满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寒榴吃完晚饭后昏昏欲睡,带着十九去各楼逛逛。
今日她带了很多钱,兑换了五百两银子的筹码之后,直奔赌桌。
寒榴到二楼去玩唬牌。
规则很简单,这一桌的玩法是一个庄家对两个旁家。
每副牌有“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时”各四张,还有另外的“风”“花”“雪”“月”各四张。
总计五十六张牌。
侍者洗牌分牌,旁家十八张牌,庄家二十张牌。
由庄家开始出牌,每次最多出八张,报数需要是相同的几个数字,例如“三个二”“四个八”。
下一个玩家可以接着报与上一家相同的数字,可以撒谎也可以如实相报,还可以对上一家的牌提出质疑,要求开牌查验真假。
若上一家的确在撒谎,那么已出的牌都回到上一家手中,质疑者继续出牌;若上一家没有撒谎,那么已出的牌就被收到发出质疑的人手中,上家再次出牌。
依次轮转,手中的牌第一个清零的人那一方获胜。
寒榴今天似乎运气很不好,几乎一直输,十九眼睁睁看着她输出去了三百两,手边的筹码小山丘越来越矮。
周围看戏的人很多,其中自然不乏跃跃欲试,想和寒榴下赌,从她手中赢钱的人。
一个瘦得脸色发黑的男人终于挤上了寒榴的赌桌,眼中布着血丝却依旧放着精光:“这局我和你来!”
寒榴支着下巴看了看这个人,又看向另一边的赌客。
那是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奶奶,脸上看着也脏兮兮的,头发已经花白,衣摆沾着些许干涸的泥水,衣服打了很多补丁,袖口已经磨损,还杵着拐杖。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挤赢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的。
“唬牌是吧?姑娘,这局俺也来!”老婆子应该是耳朵不太好,嗓门非常大。
寒榴没忍住开口:“老奶奶,您年纪这么大了还玩这个啊?”
“女娃子,你说啥嘞?俺老了,耳朵不好,听不清!”
寒榴看了十九一眼,十九便走到老婆子旁边,大声替她问:“您年纪大,会玩唬牌吗?”
老婆子拍桌瞪眼一怒:“啥话嘞!老邱能玩俺就不能玩?俺可厉害!”
她伸出手指比到十九眼前,使劲儿到发抖:“俺总共给俺孙子赢了六十两银子了!看大夫吃药的钱都是俺赢的!”
“整整六十两!”
十九被她的动作逼到后退一步,寒榴大声问:“婆婆,您到这里来挣钱啊?”
“女娃子,俺老婆娘厉害!俺能教你!”老婆婆对着寒榴拍拍胸脯,昂着头,眼睛中是浓重的急切。
似乎生怕寒榴不跟她玩。
寒榴又大声问道:“婆婆,您今日赢了多少?”
老婆子脸色愣了一瞬,又努力用更足的气势吼:“俺赢了八两!”
旁边有人笑出声:“扑哧——赢了八两,输了二十七两!”
“老太婆不怕把你孙子的救命钱输完吗哈哈哈!”
“笑死我了,你别说,老太婆和这个蠢蛋谁输还不一定呢……”
老婆婆将拐杖用力杵地,瞪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你们几个瓜娃儿再说!俺出去敲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