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群异常焦躁,隔得远的开始谩骂,隔得近的开始推搡。
“老子的三千两,你不还老子去砸你家门信不信?!”
“我的二百两,那是我娶媳妇的钱!”
寒榴转头看向十九,十九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赢了又怎样。
哼,黑心、狠心、无情、自大、冷漠、恶毒、疯狂的女人。
寒榴暂时没打算安慰十九,因为那个叫何璧的那边有一场好戏。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绝望的人聚在一起了。
他们胆子太大,跟着何璧一起押上全部身家,期望通过这一局来实现财富翻倍,来换个大房子,来实现锦衣玉食。
真有意思,明天他们所有人都会去露宿街头。
何璧那里实在太乱,这边值守的楼卫都拦不住人,两队楼卫正在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一盏青雀灯砸到了何璧脸上,一个骰蛊砸到了楼卫……
场面愈发混乱。
路行水也忙上去劝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别打架嘛……”
一个装牌的木盒砸到了路行水的脑袋。
“啊!哪个不长眼睛的……”路行水的谩骂被腰上一痛打断,“我腰!”
寒榴静静看着这出戏。
仿佛那些吵架打骂的人只是些皮影布偶,仿佛罪魁祸首不是她。
她的确不是罪魁祸首啊。
赌场,不就是愿赌服输吗?
也不知道是楼卫先拔了刀,还是某个客人抢了刀。
也不知道哪个可怜的人先见了血,哀嚎出声。
楼上楼下有人来看热闹,有人被卷进这场纷争,有人趁机揣了一把值钱的东西在兜里。
寒榴眼尖,看到两个人狠命揍着路行水,应该是之前结过梁子的人。
十九默默站在寒榴旁边,暂时还没人来动他们。
寒榴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就是要这种效果吗?
再怎么说都是些普通人,她以这些人的鲜血和金钱给自己引路……罢了,十九自知无法评价褚霜的善恶,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的诉求是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寒榴不知道十九在想什么,她正看着路行水。
她这两天在楼里布了些能影响人心智的药物,这些药物平日里对人没什么影响,可是如果遇到的是情绪激动的人,便会诱得那人情绪更强烈一些。
一个人脾气稍微暴躁一些或许没什么影响,两个人也没什么影响,可是这里有成百上千的赌徒,还是刚刚输了很大一笔钱的赌徒。
他们的情绪够引起一场让九重楼感到棘手的乱子。
按照原本的打算,这些人引起的乱子够她利用了,可是半路冒出来的路行水……寒榴又起了些别的心思。
按照那位路家主的性格,一个路行水能抵大半场她造的乱子了。
寒榴看向手边的骰子,拿起两粒。
十九一把摁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他知道寒榴在看路行水。
这个疯子难不成想对路行水下手,让事态再次升级?
在九重楼的地盘撒野还不够,她还想惹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