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喝,远处的宋盈也身形一顿,飞快地向宋昃比划着什么。宋昃虽然耳聋会读唇语,但像这种距离过远的场合,还是要依赖宋盈传讯。
唐夜烛头也不回地卸开攻击,抚门道:“不止一只?”
“对,我出来说。”谢观止刚推门而出,那观察已久的食人魇摸到诀窍似地,立马驱使所有行尸冲着她扑面而来。
只听行尸嘶吼,宋盈紧张道:“且慢!谢掌门,这行尸凶戾无常,待到场面可控再…”
“无妨。”唐夜烛倾身一护,左手搂着谢观止的腰,右手执剑,叮、噌,剑光闪烁飞舞,轻松无比地架出一隅安全地。
行尸全然不知恐惧,唾液横飞,浑身痉挛着怒声咆哮。
看不见的宋盈倒毫无感受,唯有宋昃视线复杂地看着唐少主扶在谢掌门腰上那只手。
“宋盈宋昃留守这里!我与……你,”谢观止声音一噎,面子有点挂不住地小声道,“手…!”
“手?”唐夜烛笑得轻松,面对愈发狂猛的攻击显得兵不污刃,“这是为了更好地扶着你,姐姐踩到人摔倒怎么办。”
“哈哈哈,嗬,哈哈哈哈…你们要去哪?要走?”角落里的村长呲溜一声露出脑袋,失光的眼球眨巴两下,本就毫无血色的嘴唇瞬间撕裂,露出血肉淋漓的笑容,“走得掉?哈哈哈哈,来人,…死也要拦住他们!”
这下可好,本被唐夜烛压制略有怯意的行尸们顿时身冒血光,妖气萦绕。
各个黑发翻腾,獠牙利如剑刃,指尖更是瞬间冒出刀尖般的利爪,下一秒就离弦之箭般破风而来!
“宋盈,宋昃!”唐夜烛喝道。
“是!”宋盈宋昃接令,双子左右两分,竟顿时截断了发疯的两波行尸,却分身乏力,偏偏前后露出缺口来,紧张道,“抱歉!”
只见一对夫妻尸,竟钻空子插进防备的空隙,冲着谢观止咆哮而上!
“……!!!”谢观止紧闭起眼,谁知下一秒身形腾空而起,再睁眼,竟是被唐夜烛打横怀抱,踏空落在房顶上。尚且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道:“夜…夜烛,我还活着?”
“嗯,刚刚好。”唐夜烛将她轻轻放下。谢观止往下一看,不知何时那柄黑剑竟腾空起,瞬间穿过了夫妻行尸中间,没有误伤其半根毫毛,却精准刺穿即将偷袭过来的食人魇!
这食人魇莫不是掐准了时机,要以夫妻尸的强袭作掩护,实则黄雀在后。
唐夜烛故意让宋盈宋昃有失防备,竟正是看准了食人魇的计谋,骗了它个一命呜呼!
噗、……。
只见妖血喷涌而出,村长的头颅被正中钉穿,失神的眼球在临死前还咕咕噜噜,看个不停。
尸体下颌松懈,带有血气的黑雾正缓缓流淌而出,随风流回村民的七窍。很快,行尸般的身体发软,獠牙回缩、肤色回暖,众人不再被操控般跌坐原地,陷入昏迷。
宋盈俯身探息,片刻道:“不用担心,魂魄初回,静养就会恢复了。我与兄长在此地照顾大家,谢掌门务必注意安全。”
“好,有劳了。”谢观止深深点头,又跑回老爷子屋中拿起话本,在前领起了路,“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有点荒唐。”
两人顺着村子的西头走去,越往深处,建筑就越年久失修。
破碎的村郊与荒僻的山林接壤,月夜中寒风窸窣,山雪厚重,狼嚎通天。
唐夜烛行走在此等景色中,当真如同黑狐狸走进了保护区,轻佻的面庞在枝丫的阴影下朦胧,只余一双鎏金瞳亮得惹人心惊。四下环顾,悠然抚剑,道:“姐姐别放在心上,我看这村子里的事已经够荒唐。怎么说?”
谢观止拿着话本,凝眉反反复复看,犹豫道:“我觉得,剑义的冢应该就在此处。”
“剑义?”唐夜烛意外,停下步子,“你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