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想留在这里,何争蕴立刻坐起道:“好!”
她整理鬓发平复好情绪,折返回去向宴席主人辞行。
花朝宴是嘉阳郡主办的,她早已知悉事情全貌。
何争蕴来辞行时她适时安慰了几句便将人送出了门。
盯着那单薄的背影,她眼中闪过锐利算计,申国夫人向来不喜欢这个女儿,何争蕴虽然也遵礼节叫她一声姨母,往日两人疏离客气也能过。
偏偏昨日她那个不孝的独子,竟然要她去何家提亲!
她登时气得要死,若真娶了何争蕴,她可就别想再见到申国夫人了。
不过又拗不过儿子,心想还是得想点法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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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争蕴往外走,路过临水廊道时,恰好看见水池对面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远远望着她。
她努力挤出端庄微笑,遥遥福礼,随后加快脚步离去,那夫人一时竟然愣在原地。
等到了自家马车,褚夫人正带仆从等着。
见她来赶紧将手中包袱递给她道:“你看看,一模一样的,今日实在对不住你了,改日请你出去玩!”
何争蕴心力交瘁,沉默接过包袱,带着小砚登车离去。
马车远去,褚夫人才想起来不知道她身份,婆子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褚夫人疑惑:“申国府哪来的二小姐?”
何家不是就两个女儿么?
大小姐何锦华四年前嫁了,夭小姐何锦宁今年才十岁。
婆子也茫然摇头。
雨越下越大,车里没有备伞,主仆二人从西角门下车往门内跑去。
等到连廊时,衣物已经湿透,何争蕴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抱紧着怀中脏衣服,往院子方向走。
即便衣服已经脏了,她也不会绝不会拿来遮雨。
很快到了秋彤院,院子小小的,正房三开间,她住主屋,奶娘和小砚住厢房。
奶娘今早回家前在小厨房留了未熄的碳火,小砚一到便先去煨上姜汤。
何争蕴换上干衣拿了干帕子正擦头发,院外忽然传来人声。
“二小姐回了?”
话音未落,母亲身边的管事周妈妈带着丫鬟径直走了进来。
何争蕴擦发的手顿住,难道是母亲知道自己在花朝宴上受了委屈,派周妈妈来关心她的么?
周妈妈管家事多,若非母亲叮嘱,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而且脸上还带着笑,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心里的委屈和失落瞬间无影无踪,欣喜道:“周妈妈,我擦干头发就去给母亲请安!”
谁知周妈妈竟然道:“小姐既然回了,今早送的那件衣裳,就给奴婢吧。”
何争蕴一时间愣在原地,温顺笑意凝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