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笑笑,没有言语。比起这些,她倒是更希望能更快地建功立业。
许是天子理解她一片为国为民的心,送来了一份特殊的及笄礼。
加礼毕,她正觉得有些繁琐。
“圣旨到——”这一声高喝如同惊雷,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变色。李祐迅速整理衣冠迎了出去。
一名身着紫袍的内侍在众人簇拥下步入正厅,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内侍展开圣旨,“。。。。。。今值及笄之喜,特赐南海明珠一斛,蜀锦十匹,金百两,以示嘉勉。另,念其才堪大用,破格擢升为侍御史。。。。。。”
圣旨宣读完毕,厅内鸦雀无声,侍御史乃从六品上,掌纠举百僚、推鞫狱讼,非资深官员不能胜任。而孟临渊入仕不过一年,年方十五,竟能获此殊荣?
李昭元待太监走后,忍不住笑道:“昭宁,你如今可是盛朝最年轻的侍御史了!”
孟临渊将圣旨收入锦盒,唇角微扬:“兄长过誉了,不过是运气好些。”
盛朝是难得的万民安居的太平盛世,天子贤明又大权在握,乾纲独断,朝臣虽各有心思但明面上也是为国为民的,纵有私心亦不敢怠政。奏疏递呈,政令通达。
比起她去过的一些别的古代世界,奸臣倾轧的王朝末年,饿殍遍野的荒年,女子被禁锢于深闺的严苛朝代,她在此所受阻力几乎约等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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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侍御史的第二个月,江南突发大水。
八百里加急军报深夜送入宫中:江河决堤,七州受灾,流民数十万。
天子连夜召集群臣,这算是烫手山芋,赈灾如救火,办好了是分内之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不过倒也有不少人提出前往。除却追求富贵,逢迎圣意的,也有为了救灾救民的。
孟临渊也出列了,烛火正映在她从容的眉眼上。
天子凝视群臣良久,最终选定了她。
三日后,孟临渊持尚方宝剑离京。
所幸灾情虽急,却未如传言般骇人。
孟临渊沿江暗访三日,发现决堤处原是年久失修的支流堤坝,主堤尚且稳固。七州上报的数十万流民,实为各县为多讨赈灾钱粮虚报之数。
她微微放心,总好过层层贪墨,百姓流离失所。
随即召集当地的官员,拟定策略,张贴告示招募民间壮丁参与救灾。
最棘手的是粮食分配。有官员建议按户发放,孟临渊却否定了,“灾民流徙不定,按户发放必生混乱。当设粥棚,日供两餐,凭腰牌领取。”
她设计了款竹制腰牌,刻有编号与印记。又命人记录每日领取人数,严防重复冒领。
经孟临渊的整顿,灾情旬月内得控。粥棚秩序井然,竹牌之法杜绝冒领。招募的壮丁与官兵合力加固堤坝,疏导积水。
各州重新核验户籍,虚报之数尽削,余粮分给真正的饥民。
一日深夜,她手下抓到一个偷换赈粮的胥吏。那人跪地求饶,声称是奉了上官指令。
孟临渊连夜提审,顺藤摸瓜,竟查出整个余州府的官员都在倒卖赈灾粮。
她持尚方宝剑当众处斩了余州刺史,将十八名涉案官员革职查办,流放边疆。
孟临渊的声音清冷,“今日以陛下钦赐之剑,正国法,祭亡魂。”
两个月后,灾情平息。孟临渊返京那日,天子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