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有些怯懦的抿了抿唇,“姐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孟临渊:……
她多少能猜到点。毕竟对于程安这种从小患得患失的性格,边野那种热烈张扬又桀骜主动的性格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孟临渊没有驳斥她,程安又问,“他会合格吗?”
“听天由命吧。”孟临渊低眸看着助理拿进的资料,漫不经心道。
她读得专注,却不见任何情绪在眼中生根,仿佛那些铅字不过是掠过水面的飞鸟,留不下倒影。
程安看她如此,心乱如麻。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正如孟临渊所说,她能所交换的,也只有那点愧疚和空有名头的身份罢了。
随后是漫长的沉默。
即便省去了初步筛选,医学检查,综合评估,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要十天到两周左右。
评估和等待的时候,边野几乎住在了医院。
边曜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能清醒地和他说几句话,有时却昏睡一整天。边野就坐在病床边,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仿佛那是他哥哥生命的倒计时。
他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像从前那样暴躁易怒。护士们私下议论,说边家那个混世魔王怎么突然转了性。
边野无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烟盒,又想起这里禁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翻身下床,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镜中的自己眼下青黑,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
边野低声咒骂一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
回到病房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边野听着走廊上渐渐响起的脚步声。有些疲惫的捂住脸。
他忽然涌起深深地敬畏来。他少年时看不起孟临渊,但如今,她是所有人的希望。只要有她在,似乎就还有一线生机。
哪怕她只给了他一个机会,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人在绝境中最缺少的就是希望。
他不敢细想结果不通过怎么办,孟临渊是故意逗弄他怎么办,他只能彻夜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把思绪放空。
直到他手机终于响了。他接电话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
“评估通过了。”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今天下午来签合同。”
边野的膝盖突然发软,他扶着墙才没有跪倒在地。喉咙里涌上一阵酸涩,他用力吞咽了几下,才勉强挤出一声“谢谢。”
签合同时,孟临渊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最终协议。”
边野看都没看就翻到签约那一页。
孟临渊挑了挑眉:“不仔细看看?说不定可能会死的。”
边野扯出一个张扬的笑容,“没事,我命硬。”他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手依然在微微颤抖。签完后,他长舒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孟临渊慢条斯理的合上文件夹:“其实你本来不用这样。”
边野抬眸:“什么?”
“你不用跪下来求我,也不用做什么志愿者。”孟临渊懒懒的支着头,“我本来就会救他。”
边野愣住了。
“什么?”
“当初得罪我的是你。又不是边曜。”孟临渊似笑非笑,“我看起来很不讲理么。”
边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