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希愣住了。很显然,作为一个魔道学者玩家,没有人能拒绝拥有银武的王不留行;任何一位职业选手,对驾驭顶尖的角色、使用顶尖的武器,都只会充满热情。
“我……”他有些激动,却在话说出口之前刹住了车,犹豫了起来。陆星光盯着方士谦,对方果不其然在捕捉到王杰希的激动的那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陆星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她要等王杰希先做下决定——她也知道他会怎么做决定。
如她所预想的那样,在激动过后,王杰希最先问的是:“如果…我来用王不留行,那队长您用什么呢?”
“我?”林杰笑着,却回避了,“你先不要管我,就先说你,有没有信心驾驭王不留行?”
休息室里沉默了下来。当事人在思考,而其他人在等待他最终的回答。
最终,少年说:“我想我可以。”
这不是激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这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接过责任的决意。
得到这个答案,林杰的笑中增添了不少的愉快与欣慰,他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重重拍了下王杰希的肩膀。片刻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把这场挑战的难度再拔高一些,如何?”
两个少年都还有不解,陆星光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她猛地站起来,话语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不!”
另外三人皆是一愣,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可少女却张口结舌,半天没能吐出任何新的词汇。
她只怔怔地看着林杰,似是在哀求,重复着:“队长,不要这样,你别走。”
这下,另外两个人也都明白了林杰被打断的话。
王杰希惊讶而又怔愣:“队长?”
方士谦更是不管不顾地叫了出来:“我不同意!队长,你明明……”可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林杰依旧笑着,这是队员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永远存在于这位队长脸上的、让人安心的温柔笑容。也是这样的笑容,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怎么样,是个很不错的提案吧?杰希觉得可以吗?”
“队长,您……”王杰希迟疑着,方士谦期待地看向他,想要他说出拒绝的答案,陆星光却始终把目光投在林杰身上。
少女无比地清楚,林杰是最希望王杰希答应下来的那个人。他为这一刻准备了多久?
或许此前种种皆是征兆吧。春节休赛前她看到的讨论,是林杰下决心的开始吗?上个赛季季后赛被淘汰后,是不是就真的决定了?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打算?是因为他觉得放手对微草更好吗?这样他能得到解脱吗?
——可为什么,不早些和他们说呢?是担心他们会任性,会闹脾气,让他最终不得不留下吗?
所以,究竟什么样的答案,才是正确的呢?
“我……”王杰希仍犹豫着,他看向身旁的同伴,又看向眼前的队长。
显然,方士谦在希望他拒绝;可林杰的目光,却像是在恳求他答应。他不由得又看向了陆星光,与她对上视线。陆星光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像是在告诉他:你决定就好。
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接受。”
“王杰希,你疯了!”顿时,方士谦气得几乎失了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林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重担——对他而言,以他那平庸的水平去支撑微草战队,或许能够让战队保持融洽,却无法去触及这个游戏的巅峰。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这是他们微草的未来,他相信在他们的手中,微草可以取得更多的胜利,哪怕是冠军,也绝不是白日做梦。
“那么,一会儿的发布会上,我们就直接宣布这个决定吧!”他愉快地道。
“好。”王杰希点头,这次没有了犹豫,却遭到一旁方士谦的怒视。
“那么,就等一会儿发布会上再见吧,你们也都冷静冷静。”林杰面对方士谦故意不看他的行为也只能无奈一笑,他走向休息室门口,却又在拉开门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三人,,言辞中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士谦,杰希,还有星光,你们会是我一生的骄傲。我相信,我的这个决定,一定不会错。”
方士谦愣住,陆星光偏过头,擦了擦眼睛,王杰希微微垂下了头。
林杰凝视着他们,三人的脸尚且有些稚气,身形也都偏向清瘦。陆星光比他矮一些,在女生里却已经算是高个子,王杰希和方士谦更是长得已经比他高了。
“你们都要长大了啊。”这位微草队长笑着,“都是大人了,很好很好,我很欣慰。”
说完,他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休息室里再度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