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荀昼生能来去自如,那她之前的推论就不成真了。
抑或是,他上雪山做了什么,才能保证顺利离开?
等等,等等,太乱了。
岑桉揉了揉脑壳。
她借来纸笔,列了个大括号,在上面写写画画。
“已知我方阵营:程杉,荀昼生,荀小妹(待定),雪山娘娘(以经幡为代表的神明);
已知地方阵营:陌生男人,王春花,老村长,不知名老夫老妻,烂泥巴;
营救对象:荀小妹妈妈;
身份存疑:荀叔远。”
根据现有信息,雪山娘娘和烂泥巴为敌对关系,假设能让荀昼生自由出入的是雪山娘娘,那么用手段封住村落的就是烂泥巴,同理可得,路灯和短刀都应该是烂泥巴的手笔。
如果雪山娘娘是那个能代表雪山和经幡的神明,那么烂泥巴起码也得是个邪神什么的,才能与之抗衡。
神明需要什么,信仰吗?
如果是信仰,把村民强行留下供奉就解释得通了。
那么为什么之前的村民能够搬离?荀昼生口中陆续搬走的几个村子、逐渐没落的雪山一脉是怎么回事?十年前、又或者更久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岑桉在荀叔远的名字上圈了个圆圈。
她觉得很有必要找这个人谈谈。
再有就是——
“你一直说让我救救你妈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救?你有什么想法吗?”
*
荀耀坐立难安。
两个哥哥强行把他留在了客厅,不准他跟着进卧室,然后那个叫程杉的外乡人就开始说教,什么男孩子不能随便进女孩子房间,什么做人不能随便揭人伤疤。
荀耀听得耳朵起茧,恨不得掉头离开。
但程杉不让啊。
程杉一边说着“我第一次逮到比我小的,你就让我过过嘴瘾吧”,一边把他牢牢压在凳子上。
荀昼生就在旁边出神,也不帮荀耀。
荀耀咬牙切齿地想,亏他这么崇拜荀昼生、信任荀昼生,都是一个村的,这人居然任由外人压着他欺负。
爷爷从前总说,会念书的孩子有出息,要他好好跟荀昼生学习,据说荀昼生考上了什么重点高中,可给家里争光了。
荀耀刚开始还不服气,他要是念书,肯定比荀昼生强。结果爷爷随便给他拿了本教材,他看着那长短一样的四句就开始犯困,别说背了,他连读都读不溜。
从那以后,他就打心眼里佩服荀昼生。那玩意儿都能背过,肯定是超人!
但他没想到的是,荀小妹居然都比他读得溜。
荀耀不信邪,把那个叫“唐诗”的东西从头到尾哐哐读了十来遍,读到荀小妹都听得会背了,他还没读顺。其实他也有点开始佩服荀小妹了,但他不敢让人发现,男娃娃佩服女娃娃算怎么回事,她还比他小一岁呢。
而且荀小妹好像不喜欢他。
以前她还会给他颗糖吃,后面也不知道咋了,连靠都不愿意靠近他。
婶婶说不是小妹的错,要怪就怪他大伯。荀耀不明白,就去揪小妹的辫子,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红着脸抹着泪,硬咬着牙什么都不说。
最后被他逼急了,荀小妹才吼了他一句“因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