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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然是在旅馆的餐厅里面解决的。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但是大部分候选镇民在吃完饭后,就会自发地开始晚祷,一直到九点钟声响起后,时间比莫莉小姐要求的更长。
常七坐在对面,她什么东西都没吃,一直在握拳低头祈祷。
楚绪接受不了全民信教的氛围,决心答应哈克森太太的邀约。
离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楚绪叩响了哈克森家的大门。
他家离小教堂很近,外观精致漂亮,门前的小花园都修剪整齐。
哈克森太太穿着睡袍、披散头发给楚绪开门。
“你来了。”哈克森太太面带微笑,很为楚绪的到来而开心。
酒香混合香水味扑面而来,楚绪打过招呼,把手电筒关了揣进口袋里进门。
室内装潢和哈克森太太的服饰一样有品位。
踩着繁复的花纹地毯进入客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把夜色隔绝在外,旁边靠墙放着一台立式钢琴。
再旁边还有一个带锁的立式柜子,到腰部左右,与屋子里面其他家具风格显得格格不入,楚绪多看了几眼。
沙发靠枕有靠过的痕迹,茶几上有两个空高脚杯,其中一个还有一点口红印。
“哈克森镇长不在吗?”
“他去教堂了,早上才会回来。”
凌晨游行的人群里一定有哈克森镇长,楚绪判断。
哈克森太太拢着睡袍坐到钢琴前,准备陪楚绪练习祝祷歌。
“对了,哈克森太太。”楚绪询问:“你的失眠怎么样了?”
哈克森太太胳膊肘撑在琴键上,紧挨的几颗钢琴白键被她压出不和谐的声音,她手背撑着下颌,歪头瞧楚绪。
“还是老样子。”
哈克森家里出奇地安静,楚绪正想问哈克森太太是否是一个人在家。
九点的钟声准时敲响。
温热血流准时涌入耳朵,哈克森太太的惊呼声仿佛隔着水幕:“楚医生,你的耳朵!”
楚绪被哈克森太太扶到沙发上坐下。
哈克森太太虽然手指冰凉,但用手帕擦拭的轻柔动作宛如对待幼童。
由于动作实在是温柔,楚绪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一定是个很称职的妈妈。
这么想着,楚绪开口询问:“哈克森太太,你孩子是男孩女孩?”
她记得哈克森太太之前介绍说大学毕业就怀孕结婚了。
手帕擦拭的动作骤然停在半空。
“……两男两女。”哈克森太太声音苦涩。
楚绪按下异样,只当继续扯家常:“他们是正在房间里吗?”
哈克森太太苦笑着摇头:“不在家。”
那他们在哪呢?楚绪心想,话还没问出口,哈克森太太突然揪住她的耳朵。
楚绪脊背紧张地发直,她害怕哈克森太太突然发疯,把她的耳朵拽下来。
还好哈克森太太只是俯身贴近,热气夹着声音一起呼进耳朵里。
“这个世界是假的。”然后她补充:“我不是精神病。”
放任自己思绪信马由缰的时候,楚绪想过一模一样的话。
一个字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