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角巷办完了该办的事,时间还早。
瑟西娅开学前一般还会去奥利凡德魔杖店,做一下魔杖保养和功能检查,但今天她有其他安排。
走出对角巷回到自己停在街边的玛莎拉蒂,她发动汽车,驱车前往帕丁顿区的圣玛丽医院。
这不是一次心血来潮的探望,她提前两周以自己的名义跟医院档案室的主任预约了需要提取自己的出生档案,出于继承一笔来自远方表亲的额外的遗产。
医院的肃杀与对角巷热闹的气息截然不同。瑟西娅压下心头因环境转换带来的微妙不适感,径直走向行政楼。
推门来到医院的行政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穿着白衣,身材丰满的黑人女士。
瑟西娅看了眼她座位上的姓名牌,在她对面坐下,神色自然的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史密斯女士,上午好。”
史密斯女士起身给她倒了杯茶,随后推了推眼镜,神情严肃:“主任跟我提过了今天的拜访,但我还是需要做下确认。菲茨威廉小姐,你为什么需要这个?”
“我可以继承一笔额外的远方亲戚的遗产,但需要证明我们之间的亲缘关系。”瑟西娅脸色不变,冷静的撒着谎,“我父亲那边的律师要求的,非常严格。需要确认所有细节,特别是直系亲属信息。他们说医院保存的原始记录最具法律效力。”
“你父母知道你来调取这个吗?通常这需要监护人同意……”
“他们知道,女士。”瑟西娅立刻回答,表情坦然,“但他们最近在国外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律师那边催得很紧,所以授权我自己来办理。如果需要他们的签名,我可以让律师联系他们补签授权文件。”
她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甚至模拟了律师的口吻。
史密斯女士又询问了些问题,瑟西娅一一应答。
她是菲茨威廉家的女儿,有头有脸的大贵族,主任不至于为这点事去跟菲茨威廉家主确认,也不会为难她不给资料。
“好吧,您的申请确实是必要的且合理的。”这位尽职的黑人女性对瑟西娅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她们之间的问询结束。
“我去档案室拿你需要的东西。你可以在这里喝点茶,请稍等。”
没过一会儿,史密斯女士就带着一个档案袋回来了。
她从办公桌抽屉里抽出一张表,表头写着医院信息支取记录表,示意瑟西娅签字,确认无误,她这才将手上的档案袋交给了女孩。
瑟西娅回到车上,有些踌躇地拆开了档案袋,双手微微颤抖,翻阅着里面的资料,最后在其中一张纸上停下了。她的指尖瞬间冰冷,血液仿佛逆流回心脏,又在下一秒猛烈地撞击着耳膜。
“母亲信息:莉奥诺拉·菲茨威廉。”不是她妈妈露茜安娜的名字。
“父亲信息:未登记”
“接生医师:坎伯兰医生”
“登记监护人:埃德蒙·菲茨威廉。”是她爸爸的名字。
她记得,她早逝的姑姑就叫莉奥诺拉。
她的指尖瞬间冰冷,血液仿佛逆流回心脏,又在下一秒猛烈地撞击着耳膜。
长久以来的怀疑——关于自己魔法天赋、关于自己外貌与父母、哥哥的差异、关于家族中讳莫如深少人提及的姑姑——此刻如同被点燃的引线,轰然炸开,化作眼前这白纸黑字、无可辩驳的铁证。
她跟爸爸长得很像,当然像了,他们确实有着非常近的血缘关系。
她进入霍格沃茨后有过疑惑,从小到大,哥哥有的,她全都有,不管是家族信托基金权益,家族成员的股份分红还是大大小小的资源分配,这不是私生女能得到的。
直到那天,占卜课结束后,瑟西娅走在最后,被特里劳尼抓住要求帮忙整理教室,瑟西娅不得不留下来挥舞魔杖把教室内的物品一一复原,速战速决后还是礼貌的跟特里劳尼教授告了别。
“谢谢你,他们总是来了就走,也不说给我这个教授帮帮忙,”特里劳尼说道:“对了,祝你今天生日快乐,好姑娘。”
可是她的生日明明是在一周前,跟泽维尔同一天。
其他人听到这莫名其妙的生日祝福,可能会觉得是特里劳尼又在说疯话,但却在瑟西娅心里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又强行把她压在心里的怀疑串了起来。
她的心砰砰直跳,但是面上不显,神色自然地问特里劳尼教授怎么知道今天生日。
“我是占卜课教授,通过占卜,可以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占卜课教授神秘莫测的,也可以说是故弄玄虚的看着她:“只要你用心学,你也可以。”
瑟西娅看着她,在心里暗示自己占卜课教授是个坑蒙拐骗的混子,她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在这之后的几天,曾被忽视的碎片又不断向她袭来。
心里的怀疑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瑟西娅大脑一片空白。
她真的是个不名誉的私生女,一个顶着高贵姓氏的私生女。
瑟西娅绝望地想会不会有哪里弄错了,但细节环环相扣,编织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名为“真相”的巨网,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