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结束夜巡回到宿舍,瑟西娅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不知为何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思绪在乱飞,还有穆迪教授那只魔眼。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沉入梦乡。
梦里有片刺眼的红色。
在梦里,她被妈妈抱着,在妈妈的怀里听到她擂鼓似的心跳,脚步匆匆地疾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上,空气里有股浓郁的花香。
她们走进了一间铺着白色床幔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脸色白的像纸,嘴唇却红的惊人,瘦得病态,但脸上依稀可见往日的美丽。
女人看到她,原本空洞的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想抱过她,指尖却抖得厉害。
爸爸坐在女人的床边,眼神哀伤地看着她。
“瑟……瑟西娅,”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神复杂,有慈爱、心疼,也有悲伤和隐痛。
女人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干瘦的手捂在嘴上,再拿开时,嘴角有着一滩血迹,直蔓延到下巴。
“别看!”妈妈猛地捂住了她的眼睛,抱着她转身离开了。
瑟西娅在妈妈的怀里,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女人倒在床上,手上和脸上的血珠沾在雪白的被子上,像突然绽放的花。
妈妈抱着她跑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这里种满了玫瑰,在夕阳下开得如火如荼。她感觉到妈妈在抽泣,想抬头看看她,却只看到了她绷紧的下巴。
妈妈蹲下来,指着那些最红的玫瑰,对她说:“西娅,你看,它们像不像……”
像什么?她没有听清。
一阵风吹过,盛开的玫瑰花瓣纷纷落下,有一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像那个女人唇边的血。
她听到自己哭了起来,妈妈又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轻哄着:“不怕,不怕,西娅不怕。”
那些玫瑰的红和血的红,分毫不差。
瑟西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
她有些惊魂未定地拿起床头的魔杖,挥了挥,想看下现在是什么时候。
才早上五点。
她摸了摸自己脸,闭上眼睛,分不清是血还是玫瑰的红色又出现在眼前。
那个女人,她在家里的画像里见过。
是莉奥诺拉·菲茨威廉。她名义上的姑姑。
她怎么突然……梦见已经不记得的、幼年时的事了。
瑟西娅在床上辗转反侧,试图继续回到那个梦里,却再也睡不着了,睁眼躺到了七点——她平时起床的时间。
今天是周末,瑟西娅此时也没有睡懒觉的心情,早早起了床,去了礼堂吃早饭。
吃着早饭,打算待会儿回宿舍拿点东西,继续去图书馆查查她的亲生父亲的线索,她之前怀疑自己亲生父亲可能是个布莱克,这个家族里的人几乎都有一头标志性的黑头发,同时还有着深色的眼眸,这在魔法界不算多见。
但布莱克家族崇尚纯血,极度歧视麻瓜,这让她又有些拿不准,直到她认识了西里斯。好吧,一开始她其实就怀疑会不会是他,年纪对得上,报纸上说他离家出走的时间对得上,还很叛逆,不认纯血家族那套,想来对麻瓜应该也不太抵触,但他知道她的姓氏后毫无反应,是装不出来的一点都不认识的样子。
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缺心眼的人,会认不出一个同时具有曾有过情缘女人的姓氏、跟他很是相似的标志性黑头发、算算年纪还正好,极有可能是自己女儿的孩子,除非他压根儿没有过。
而且西里斯虽然外表英俊,气质也绝佳,却不知为何给她一种会注孤生的直男气息。
在心里给这条线打了个叉,接着又打听他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他说他还有个弟弟……
“瑟西娅!”正当她用勺子舀着燕麦粥想着事情,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她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塞德里克站在长桌的尽头,朝她走来。他赫奇帕奇的黄黑条纹领带在斯莱特林长桌格格不入,他也不介意周围的目光,来到她对面坐下。
“没什么大事,”面对瑟西娅有点疑惑的眼神,塞德里克笑着说,今天天气不错,礼堂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他棕色的头发上,泛着暖光,“魁地奇球场有空,我想过去骑会儿扫帚放松下,你要是没事,要不要一起?”
他的语气随意,没有什么强迫的意味。瑟西娅想了想,她脑子乱糟糟的,去扫帚上飞一飞也不错。
她点点头,“不过需要等我一会儿,我需要回宿舍换身合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