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
不要回头……
走啊!不要回头!
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她脑海中尖叫了起来,下一瞬云鹤的剑破空而出,猛地一下向后刺去,带着凛冽的锋芒。
云鹤清楚,面对此类影响神志的催眠手段,想脱离控制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与自己的第一想法反着来,往日里所依赖的直觉在这里反而成了被利用的突破口,既然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回头,那么危险……
就在她身后!
灵力包裹着剑气,直指向身后那道悄然逼近的黑影,连带着将那脑海中仍在尖叫的声音也一并斩得粉碎!
“嗤啦”一声响,云鹤只觉得手中的剑像是破开了一层布料,穿透后便畅通无阻,随后便感受到了布料纤维断裂的细微震颤。
她极速后退了两步,看清了偷袭她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一件破败不堪的灰色“长袍”,几乎已经无法透过现在看到它原先的模样,衣服上布满了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布面几乎是一条一条的以至于云鹤都看不出刚刚她到底刺中了哪里,接触地面的衣角浸满了泥浆,闻起来也是恶臭扑鼻。
云鹤暗生警惕,眼前的古怪东西明显与迷惑她的香甜味道并非一类,怕不是除此以外还有其他邪祟藏在暗处。
在摸清这衣袍底细前云鹤不愿先暴露自己,她飞速挪动身位,一边闪避一边与其周旋,不远不近地探查其虚实。
脑海中的声音安静片刻后又开始作妖,语调黏腻,带着诡异的蛊惑:“这么美丽的衣服,与你是多么的相衬,你不想穿上它吗……”
云鹤:……
她脚下一蹬跳到了附近的枝桠上,冷笑着嘲讽道:“你是在这荒山野岭中呆久了吗,这衣服的款式明显过时了。”
那声音勃然大怒:“你想穿也得穿不想穿也得穿!”
话音刚落下那血色长袍的攻势骤然加剧,布面像是被狂风吹鼓动起来,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云鹤猜测这件衣袍并非开了灵智的邪祟一类,而是受到人为控制的斜修法器。
开始时她尚且游刃有余,与其对战并不落下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田中的灵气越来越少,云鹤逐渐开始感觉到吃力。
刚进山时她便发现在这结界中灵气稀薄得近乎于没有,在这里与人打架灵气只进不出,再这样下去她所剩不多的灵气很快就会被抽干,届时若是不使出保命武器,怕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一直躲在暗处之人见她力竭终于舍得现身,此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了面具,雌雄莫辨。
云鹤暗暗心惊,在她鼎盛之时这人怕不是也能与她打个有来有回,而现在这人待衣袍消耗了她大半灵力才现身,显然存的是坐收渔利的心思。
云鹤被两人夹击,腹背受敌,缠斗中已是受了些轻伤,她趁着丹田中还有还有一丝灵力尚存,借着各种植被的掩护在山中一边逃窜一边想着解决办法。
……
而另一边,谢焚琴也被牵制住无法脱身。
他面前矗立着一只丑陋异常的凶猛妖兽,它背上覆盖着暗绿色的鳞片,每一片大若巨石,却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露出内里的红肉,口中獠牙参差,腥臭的粘液从中滴落下来,落到地上便是一个巨坑。
“轰隆隆”的话音在空中响起,他自觉像猫逗老鼠一般戏耍着面前的人类,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令他厌恶至极的味道,让他想到了几百年前它还是一只凶名赫赫的魔兽,却被那人一剑劈入乌桓山中的场景。
“你以为自己伪装成这样我便认不出来你了吗?”饕烬咬牙切齿,巨大的响声让这天地都在震动:“没想到当初惊才绝艳的天才剑修百年来修为不进反退,连到我这乌桓山都如过街老鼠一般。”
它话语中带着畅快的讥讽,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
谢焚琴一边躲闪,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除了这异常难闻的腥臭让他记忆犹新外,他完全想不出面前的丑东西是谁,如今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难以脱身,云鹤也不知去向。
若是他解封修为时刚好被云鹤撞见,她一定能一眼认出自己,这是他万万不想见到的情况。
却不成想,他有心想放饕烬一马,它却偏要冲上来挑衅。只见他口中吐出一片水雾,透过雾气隐隐能看见一片影子,他得意洋洋地说:“别指望你那好同伴能来救你,她如今也是自顾不暇,都是你,害了她!”
谢焚琴凝神看去,刚好看见云鹤被一道黑气劈中,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瞬间怒不可遏,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陡然闪过一道刺目白光,“嗡”的一声鸣响震彻四野。
惊弦剑既出,万物皆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