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白手伸地有些慢,似乎是在告诉少女好好考虑,不过…
只是姬无眉哪能这么快放过他!此前新仇旧恨,她可是一点都没忘的!
只见少女见准时机手一歪,顿时!
哗啦哗啦!
——茶水泼洒了出来!
略微温凉的液体在空中溢散着茶香,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颇向了那个整个大厅内唯一的男子!
姬无眉距离远倒还好,墨言白离着不过几寸那么近,自然衣服又被打湿了一大片!
“你…”墨言白正要说什么。
寂芺长老却开口了:“好了,羽沂你若不想喝就算了,横竖这茶也敬完了。”
“就莫要为难人了,多少非君子所为。”寂芺长老看了一眼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女,拉了过来。
她拍着手,看了姬无眉好几眼,面上轻柔,似乎是在宽慰。
寂芺道:“师侄,你师父对你不好,你可想来我这?”寂芺长老轻轻问道。眼神柔和,如春风拂面。又似一池潺潺的春水,温情脉脉。
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早听闻令尊也是位医师,也算有缘…”
“不…”
“不行!”
姬无眉一个不字刚刚开口,墨言白就立马拒绝了。速度之快,就连姬无眉都不由暗暗挑了挑眉。
寂芺长老闻言也淡淡瞥了一眼墨言白,墨言白此刻也难得严肃。
他眯着眼道:“她是我徒弟,寂芺你我也算好友,何况当时拜师大典,是她选了我,你不会临时变卦横刀夺爱吧。”
寂芺长老闻言面色复杂,她知道这人是认真的。
无奈她只好问姬无眉。“你呢?若你想,大可以不必管你师父,到我门下来,学了药理日后也好继承你父亲家业。”
姬无眉犹豫一会,还是摇了摇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韶衣想一定是师父对弟子有误解才会如此!弟子不想轻言放弃!”
“前辈…抱歉…”
姬无眉说的斩钉截铁,后面又语气软下来道歉,话语真挚异常,真诚无比,让一旁的寂芺更为动容。
不过对于少女的话,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强迫对方吧?再说只听闻某某弟子为拜谁谁谁为师,长跪不起。可没听过谁为了收徒长跪不起啊,这要是闹出去难免难看。
“罢了,叫我师叔就好了。你也不必道歉,坚持本心何错之有?”说着她还不忘在看了墨言白一眼。
墨言白全当看不见。
这番死皮赖脸的表现让寂芺也有些无奈,说也说了,又不能动手,当事人也不肯离开。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有些难以处理。
“既然如此,闲暇时分便来我这里学习如何?我听说你父亲也是大夫,与药理有缘,我看着也喜欢。”寂芺长老轻轻发问。
姬无眉见意外之喜也不免有些惊愕,毕竟她当初真的只是报复对方罢了!当即少女眼中又有雾气升起。
眸子中的情绪开始若隐若现,藏于层层云雾之下。
“真的吗?”姬无眉一把抱了上去,看上去就像个受了伤的幼兽,寂芺拍打她的背部,同时递给她一块玉牌安慰道:“当然,而且如果他再欺负你,你也可以跟我说。不必委曲求全。”
在好一番轻声细语的安慰之后,姬无眉的情绪才趋于稳定,看向寂芺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孺慕之情。如同一位初出茅庐的学生,让人对她生不起气来。
少女离去了。
此时空荡雅致的正厅只有一男一女两位青年。二人的面色都算不上热络。寂芺平常时期表现得清冷疏离,让人望而却步,尽管什么也没做却让人不敢上前亲近。此时正是如此。
至于墨言白?
他刚刚经历了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面色自然没那么亲近。甚至如若不是寂芺是他的同僚,此番前来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根本不可能还待在这里。更别提乖乖挨骂了。
男子端着茶杯,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看你还能怎么说的模样,而旁边的寂芺也是有些无奈皱眉地揉了揉眉心。
她见对方不开口,只好主动说道:“这方面的事,原只是你师徒私事我不该过问。不过你应当也知道,那孩子舅舅已经盖棺定论为你所杀。”
“她对你有怨,我们都看得出来。”寂芺叹息了一声。“事到如今再问你为何收她为徒,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