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楚玥唇边的冷笑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了然,“大夫人不会查的。或者说,林若蘅绝不会让她查下去!毕竟大夫人此刻对她已是深信不疑,感激涕零!只要大夫人已经认定,毒,就是我楚玥下的!对她来说就够了!”
小枝听得手脚冰凉,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攫住了她:“那,那我们怎么办啊姑娘?难道,难道就白白被她们泼脏水吗?老太爷又不在府里,这可如何是好?”
“白白被冤枉?”她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却透出一股凛冽的杀意,“当然不。”
林若蘅躺在自己房中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左臂的伤口被精心包扎过,但那份虚弱有大半是装出来的。
她正闭目养神,心中焦灼地盘算着下一步。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砚秋神色慌张地快步走了进来。她对房中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会意,无声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砚秋走到床边,压低声音,急急说道:“姑娘!不好了!大夫人,大夫人方才在大姑娘房里,当着几个管事婆子的面,说要,要彻查全府上下,严查下毒之事!”
装晕的林若蘅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必须亲自去“劝”住姑母!
“快!扶我起来!”
她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一副刚刚苏醒、虚弱不堪却又忧心如焚的模样,由砚秋搀扶着,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直奔楚瑶的闺房。
“姑母,姑母…”林若蘅一进门,就用气若游丝、带着哭腔的声音呼唤着。
她目光急切地望向床边,“瑶妹妹喝了药可好些了?”她的眼神充满了“真挚”的担忧,仿佛自己这条命都不重要,只关心楚瑶的安危。
大夫人正坐在床边,握着楚瑶依旧有些冰凉的手,闻言立刻回头。
看到林若蘅那副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模样,连忙起身迎上去,心疼地扶住她:“若蘅!你怎么起来了?你失了那么多血,身子正虚着,怎么不在床上多歇一会儿?快坐下!”
她将林若蘅小心地扶到旁边的软凳上坐下,语气充满了怜惜和感激,“瑶儿喝了那药,总算不抽搐了,气息也平稳了些,高热也退下去一点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大夫人说着,眼圈又红了。
林若蘅虚弱地摇摇头,露出一抹苍白却欣慰的笑容:“姑母,您别这么说。瑶妹妹,她没事就好!”她说着,目光关切地望向床上昏睡的楚瑶,仿佛真是情深义重的好姐姐。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不解”,看向大夫人,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询问:“姑母,瑶妹妹好好的怎么会被下毒?您打算怎么办?”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只是单纯地关心后续处理。
闻言,大夫人咬牙切齿,声音冷的像是恨极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定是那二房的孽障!楚玥!她害我瑶儿至此!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深明大义”的狠厉,“若只查她一人,倒显得我这个做大伯母的刻意针对她,容不下二房遗孤!索性全府严查!从上到下,从主子到奴才,一个都不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楚府内宅下此毒手!”
“全府严查?!”林若蘅适时地露出一副极其“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微微睁大眼睛,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天真:“玥妹妹她怎么会这样做?她…”
她欲言又止,仿佛想为楚玥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不会?!”大夫人恨恨地打断她,眼中怨毒更深,“若蘅,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在禁足,或许还不知今日外面那些恶毒的流言。那流言说我们姑侄容不下她这个二房孤女!定是她信了那些鬼话,当了真!觉得我薄待了她!所以才起了歹心,要报复!要毁了我的瑶儿!”大夫人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林若蘅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随即又陷入更深“困惑”的模样。
她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语气,轻声疑惑道:“可是,姑母,若蘅不明白,外面为何会突然传出那样不堪的流言?说您容不下玥妹妹?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啊!您待玥妹妹一向宽厚,府里谁人不知?这流言起得好生蹊跷,像是,像是故意要挑起事端,让咱们楚家内宅不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