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打场架而已。”林清许说。
旁边沉默已久的懦弱男人主动开口,知道无路可走,终归是自家儿子那边犯的事更大一些,“那就都算了吧。”
林清许浅笑:“谢谢叔叔阿姨。”
权衡利弊之下,方豪父母只能吃了这暗亏,最后以赔付期间所有医药费和营养费结束这场闹剧。
有他们的不纠缠,林清许知道学校就不会过于严重地处分阚昭。
林清许才继续她的第二桩大事,拉着阚昭去医务室包扎。
在阚昭挡在她前面的时候,林清许下意识想哭。但她强忍住了。后面要威胁方豪父母,她不能一开始就把气势压低。
但她现在有点想掉眼泪。
他们两个人并肩走着,中间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小时候阚昭会牵着她的手,长大后阚昭会拉着她的手腕,现在什么都没有。
阚昭沉默行走,与面沉如水的表情相反的是,指关节因攥得太紧而发白。林清许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挪了半步,手指去勾着阚昭的手指,却被他避开。
林清许一顿。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只是继续走了几米,像是感应到的,阚昭往林清许那侧低头看。
怎么有人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
阚昭在心里叹口气。
她的那些滑落在地上的泪水,汇聚一条河,泡成了发苦的月光。
停下脚步,弯下腰,指腹擦干了她湿润的面颊,眼眶。
“林小小,干嘛哭啊?”
*
校医玩忽职守。医务室开着,人不见了。
阚昭拿了包冰袋给林清许敷眼睛。
本末倒置。明明她是来带他处理伤口的。林清许避开他的手,不想说话。
没忍住而掉落的泪水被阚昭发现真的很羞耻。
为什么哭?她也不知道,像是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因为阚昭突然而来的冷漠。
始作俑者拿着冰袋贴她的眼睛,在快入冬的季节里来这一下,更像是一种调侃捉弄,毕竟从落泪到停止,全程不超过一分钟,根本就用不着冰敷。
让阚昭一个人在这待着吧。
林清许转身就走。
阚昭一见好像玩过火了,赶紧抓住她的手腕。
动作幅度一时过大,手关节那几道暗红血痂又破裂开来,血丝顺着伤口渗出。他故作夸张地吃痛出声,果然见林清许停下动作。
最后结果自然是林清许拿过棉签碘伏,细细地擦着他伤口溢出血的手。
林清许睫毛微颤。
“阚昭,为什么生气?”她突然问。
“……刚刚在校长室很危险知不知道。那水正烧开,我要是没反应过来,你会被烫伤的懂不懂?”
“可是我要是不去,你不也会受伤吗?”
“那不一样。”
阚昭沉声:“还有那些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林清许双手捂住阚昭的脸。
额头轻触他的。
好似这样便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输给阚昭。
“但是我也想保护你啊,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