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寻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要感冒了。
做完紧急的抢险任务后,她立刻去冲了一个热水澡。本来以为不会有事的,还跟着方居澈去镇上的市集转了转,没想到还是受了雨中的寒气,又受了风。
感冒的症状好像在一瞬间都不请自来,脑袋此刻也变得有点晕乎乎。
她撑着眼皮,接过空姐递来的薄毯和眼罩,说出口的“谢谢”也带上了一点鼻音。
剩下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凌书寻直接睡了过去。
等薛涵把她叫醒时,凌书寻才发现飞机已经降落,她拿起随身行李下机。
“薛涵,公司给我们安排车了吗?”凌书寻边走边问。
“呃嗯,当然安排了。”薛涵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又迅速夺过凌书寻手中的行李箱,“我帮你拿!”
凌书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脑袋还是钝钝的,于是也懒得争了,就由着薛涵来。
两人一路走出机场,凌书寻四下打量,寻找来时乘坐的公司的保姆车。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靠近机场落地玻璃的附近,在灯光的照射下才显得明亮而繁忙。
“我们的车到底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凌书寻随口问了一句,又继续寻找。
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停在接机口,车身颜色沉稳内敛,却映射着锋刃一般的鎏光;在一众出租车和普通私家车里是如此耀眼,吸引了无数行人的目光与驻足。
凌书寻只掠过一眼没有在意,随即又觉得这车好像有点眼熟?
薛涵也在旁边轻咳一声:“……书寻,这辆车好像有点帅,你认不认识?”
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这辆法拉利。
车窗落了下来,迟昼那张冷淡而英俊异常的脸出现在了凌书寻的视线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车内半明半暗。
他嘴唇轻抿,抬起锐利的下颌,淡淡看向凌书寻,目光平静而寻常。
“……”
凌书寻再次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飞机上没有醒过来,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梦。
她完全没想到迟昼会来接机,而后又意识到薛涵从刚刚就有点反常的表现。
“薛涵,你……”凌书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昼冷冷的声音所打断:
“把行李放上来。”
薛涵立刻照做,在凌书寻反应不及的时候,又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线。
凌书寻还有些懵,依着迟昼示意的方向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转头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兜风,正好路过。”迟昼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地发动车子,仿佛他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
凌书寻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航班信息的,话未出口,倒忍不住先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鼻尖瞬间泛红。
迟昼侧目瞥了她一眼,眉头微蹙:“着凉了?”
“嗯,可能有点。”她闷闷地应着,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声音带着比之前还明显的鼻音,心里懊恼出门没有戴口罩。
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他。
“我们不走吗……”她下意识地小声问。
话音未落,迟昼的手已探了过来。
微凉的指背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凌书寻呼吸一滞,连带所有的思绪都瞬间凝固。
狭小的车厢里,只有他手掌微凉的触感,和她额头发烫的温度,形成了奇妙却无比清晰的对流。
片刻,他的手移开,目光收回。
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你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