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头眉头一皱,唐柏川一把捂住她的嘴,说:“买,我们买。”
钱思泉想要挣扎,唐柏川示意她冷静,在她耳边说:“要钱不要命了。”
老头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数了数,正好666元,笑着说:“我就喜欢爽快人,办事就是利索。对了,烧完纸钱记得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就算听了什么也不要信。”
钱思泉看老头心情不错,问道:“大爷,哪户人家这么有福气?老人长寿,走后还有孝子贤孙还给她办这么大的宴席,宴请全村。”
“哼,”老头冷笑一声,“这福气给我,我都不要。李桂兰明明差两天80岁,她的好儿子们硬是拖了两天才上报说是80岁整。还非要办喜丧,无非就是为了多收钱。收来的钱是要几家分的,七个孩子都怕其他人私藏,所以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回来奔丧了。”
钱思泉感叹道:“七个孩子,那也算是多子多福了。”
老头喝了口茶说:“生了十二个,只活下来七个,六儿一女。这些孩子又有了孩子,加起来得有个二十五人。”
钱、唐两人对视一眼,都读出了不安的情绪。
老头接着说:“反正我是不去,我们这儿的规矩,在喜丧上要一直笑,吊唁还要说喜庆话,麻烦的很。”
唐柏川问:“那我们参加喜丧需要准备什么吗?”
老头答道:“不用不用,他们一家只要给钱就能去。”
告别了老头,两人都有些饿了顺着来时的路向小院走去,钱思泉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正是被她换了符的那户人家,围在一圈的是好事的村民。
碎花上衣的大妈破口大骂:“天杀的老三家,咋就这么缺德呢!谋财不成,还想害命!大家快来看看,这给我们门口贴的什么!”
穿红色短袖的大妈也不甘示弱:“放什么狗屁,老四家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赖账的,还有理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咱们村里谁不知道这是招阴的东西。”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是你们怕吧咱妈的魂招回来,问你们她的首饰和私房钱去哪了。”
“你还好意思说!妈是在你们家走的,你们扪心自问对妈咋样。在俺家,俺可没让她干什么重活,到恁家是又当牛又做马。”
“你就在隔壁,这么孝顺咋不接回自己家供着,少在搁这儿跟我吆五喝六。”
“妈呀,你快看看你这三媳妇,要把我逼死呀,她不叫你治病,害死了你,还要逼死我呀——”
“我说怎么一开始商量好的,结果到了人跟前一个两个给我使眼色,让我先提出来不治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什么叫我害死的,当初大家一起做的决定不治的,又不想出钱治人,又想落个孝子贤孙的好名声。呸,想得美!”
“够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正是村长,“在这里吵像什么话!明天婶子就要办喜丧了,都准备好了没有!”
“还差一点就……”碎花大妈缓缓开口。
“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准备!”村长怒目圆瞪,像是要吃人。
“可是老三家的往我们家贴的招阴符。”
“这点小事,烧了就行了。我在说最后一遍,婶子的喜丧不能出一点差错,听懂了吗?”村长环视周围的人群,大家都点头如捣蒜。
等众人都散了,藏在房子后面的钱思泉、唐柏川二人才假装没事人一样出来,顺手又撕了一张黄符。
钱思泉感觉到一丝寒意,下意识扭头就看到刚被他们撕下黄符那户人家里有一张黑白的老人遗像,摆在门口处的凳子上。
她看着遗像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遗像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和人对视的状态。这时耳后吹来一阵冷气,回头发现唐柏川已经走远了,来不及想身后的是什么,她抬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