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玧白气的拿起茶盏就朝他砸了过去。
秦卫一偏身,躲了过去,却还是被有些滚烫的茶水泼到,跳着甩了甩衣袖,愁眉苦脸地喊着,“这茶水烫着呢!”
裴玧白恨铁不成钢,“都是因为以前听了你那些不着调的建议,才让我和阿芷变成这样,以后你少在我和阿芷的事情上开口。”
秦卫闷着口气,“噢,属下知错了。”
裴玧白:“说吧,还有什么事?”
秦卫稍微正经了些,“商局来人,说是三家商局的掌柜都被官府的人带走了,理由是未经许可进行私下采办,且已通往其他几城的盐务、铁器、丝织和茶叶均被当地扣留,有几家货商企图带头闹事已被关押。”
裴玧白质疑,“我们和官府各项文书俱在,哪里说得通是私下采办。”说罢又扶额一脸无奈,“那几个想要闹事的混蛋又是谁!”
秦卫:“郑总管正在我们府中候着,一应琐事他会向公子全部通报。”
裴玧白起身,“回府吧。”
走到屋外,秦卫拦住正想跟着公子离开的秦安,“嘿,小二还等着结账呢,还有公子打碎了一个茶盏,记得赔哈!”
秦安僵着脸,“我是护卫,不是小厮。”
秦卫拍了拍他胸脯,“什么小厮,我以前就跟在公子身边干这个的,现在嘛。。。”他憨憨一笑,“嘿嘿,哥,谁让你也常跟在公子跟前了。”
说完后他便乐滋滋地快步跟着公子离开了。
府内书房。
裴玧白坐在桌前,将累在桌上的一应信件抬起朝郑总管晃了晃,在对方眼神闪烁不停躲避时“啪”地一下将这些摔到地上,怒极反笑道:“五日前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他手指着地上那些信件上的签名,“我倒不知裴府的营生现在都由你郑大总管做主了。”
商局总管郑玄连忙跪地,涕泪横流,“公子,这都是陈大东家要我这么做的,他。。。他说您操劳三大商局琐事太过辛劳,便将其中两大商局交由他处理,我。。。我这一个小小的总管,自然是东家说什么我便要听什么,我真不知道这事您不清楚啊!”
裴玧白冷哼一声,“陈家,何时又成了我裴家商局的东家?”
“这。。。”郑玄猛地抬头,脸色惨白,“公子,您忘了吗,这商局当年是由太夫人交由陈家帮着您打理的!她。。。虽说这些年大家明面上都没有过问,但谁都知道商局背后的东家渐渐都变成陈家的人了啊。”
“这次也是,太夫人带着她娘家人来要回商局的营生,我。。。我实在无法啊!”
听完他这话,裴玧白面色呆滞,静愣了好一会儿才平静过来。
如郑玄所言,在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在一夜间召来了商局所有人,亲手画押将名下一切产权交予自己,并做主由陈曼文代为掌事。
他当时看着,只觉得父亲一夜间头发花白老去了许多,而母亲却。。。一日比一日地活跃在京城各处。
起初他总觉得都是自家营生,无论是在父亲名下还是自己名下又或者由母亲掌管都无大碍,可后来的父亲,却像是缺了魂一样时时暗道“毁了,一切都毁了,我是个大罪人。”
他听不明白,父亲也不与他解释,只告诉他此后自谋生路,不必真正继承商局。
可母亲偏偏像是与父亲作对一般,待他刚满十四便把所有的管理权放到了他手上,满含笑意地说还是自家儿子放心。
自小便少得母爱的他天然地想要通过此获取母亲的信赖与夸赞,并时常站在母亲身旁去敌对父亲。
后来他才渐渐明白,他这个名义上的堂主其实是陈曼文最大的一个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