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轻身而重货,恬祸而广解苟免,不恤是非然不然之情,以期胜人为意:是下勇也。”
林小宛被他看得脸红,嗫喏道:“什……什么意思?”
李瑾不禁大笑起来:“你不是进士,这也不知道?是说那些重财轻身之人,那些敢于闯祸又千方百计为自己开脱之人,那些不顾事实不讲人情斤斤计较之人,呵,都是——下等的勇敢。”
林小宛这回完全听懂,脸更红了,这个李瑾!
李瑾见她双颊绯红,睫羽微垂,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笑得更加畅快。
心道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是个多么惹人怜爱的娇弱女子,却不知她刚才还张牙舞爪浑身是刺!
听着屋里的笑声,冷月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脸惊讶地望向冷风。
冷风仍旧面无表情,只是转头看天的时候,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林小宛任由李瑾无情地嘲笑自己,无语又无奈。
刚刚升腾起来的刮目相看和心悦诚服,便在他恣意的笑声中一点点烟消云散。
她嘴唇翕动无声:“心眼小脾气大,武功好有文化,这样的男人最可怕。”
李瑾见她低头不知默默嘟囔什么,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挑眉问道:“有什么话不能正大光明说?”
林小宛眯起眼睛,笑得要多甜有多甜:“我是说,王爷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真是令人敬佩!”
李瑾知她口是心非,暗叹她若是想哄人必将人哄得云里雾里,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嘴甜得像吃了蜜一般。
无怪陆文轩总想要走她,林小宛若是到了他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折在这柄温柔刀下。
他轻瞟一眼林小宛,冷哼一声:“你不用虚情假意奉承我,你无非是替明珠抱不平,希望萧茜别再为难她。”
这话正是林小宛心头所想,只得点头承认:“正是如此。”
李瑾嗯了一声,问道:“你前日说愿助本王重返北地,本王助你探寻返回通道,不知还作数否?”
林小宛眼睛一亮,忙道:“当然作数。”
李瑾道:“好,本王现下正有用你之处。你若好好配合,我必助你探寻通道送你回家,也叫萧茜死心,再不来骚扰。”
林小宛侧头望向李瑾,见他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犹疑问道:“真的么?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李瑾轻咳一声,道:“给本王做妾。”
林小宛愣了一下,秀眉蹙起,杏眼微瞪,脱口而出:“你想得美!”
李瑾斜睨她一眼:“呵,给本王做妾还委屈你了?”
林小宛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输出,但是想起他刚才爹味十足的教训,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咬了咬嘴唇慢慢把头低下,没有说话。
没有反驳,但是是默认的意思。
李瑾不禁有点气恼,冷哼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也没看上你,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林小宛不明所以,问道:“障眼法?什么意思?”
李瑾轻轻抖抖袖子,漫不经心道:“就是人前做出些恩爱的样子,人后井水不犯河水,替本王挡住萧茜这样的麻烦。”
林小宛秀眉挑起,讶道:“你要与我形婚?!”
李瑾眼睛一眯,“何为形婚?”
林小宛歪着头,若有所思打量着李瑾,道:“若如王爷所言,就是虽有婚姻之名,却无婚姻之实,是形式上的婚姻,我们那称为形婚。”
李瑾闻言轻拍桌案,颔首道:“正是如此,你我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