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结愿的目光停留在一页缺失的笔记上。
【传说中的随心所欲之毒——坎特雷拉。】
这一页剩下的内容都被撕掉了。
她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不像是笔记,更像是一篇日记。
【我认为不会有比这更美的生物了,我该怎么去形容这带给我的悸动?】
【危险而又迷人的华丽,如果将它比作某种剧毒,大概只有坎特雷拉可以与之相配了吧。】
【太美妙了,我愿意将我的一生都奉献给它。】
陈结愿看得一头雾水,“梁所长,这写的是什么?”
梁所长视线扫过几行,忽然顿住。
陈结愿:“梁所长?”
梁所长回过神来,“啊,哦,这个啊,这是你爸额,抓了个水母,被它蛰了一下之后有感而发。”
陈结愿心中完美的教授形象就这么崩塌了,她无语片刻,后悔自己为什么非得要多问这一嘴。
陈结愿怕它散开,缓缓合上本子,跟梁所长道谢后就回了研究室。
助理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结愿就把任务叙述给他们听。
她眼睁睁看着助理们顶上苦瓜脸,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哪怕陈结愿还是很想直接解决掉怪物,事到如今也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争取早日破解它身上的谜题了。
怪物仍旧处于昏迷状态,陈结愿叫来几个力气大的同事将它搬出水箱,用铁链固定在解剖台上。
她操起手术刀,一刀划在怪物的尾巴上,陈结愿脱口而出,“第一次怪物伤害承受能力实验,实验日期,怪物代号……坎特雷拉。”
陈结愿划的很深,几乎能看见坎特雷拉的白骨。
令她震惊的是,大约三秒过后它伤口处开始形成大量的组织,一层一层将白骨盖住,最后一整块皮肉恢复得完好如初。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陈结愿记得自己给它的枪伤是过了六七个小时才长好的,然而这次的伤口却只花费了几秒钟。
助手担心地询问,“听说鲽族都很记仇的,睚眦必报,我们这样对它不会被报复吧……”
陈结愿的思绪被打断。
记仇?
对,她也记得鲽是极为记仇的生物,书上在描写鲽族时特意提到了这一点。
鲽族的寿命很长,记忆力却很好,它们一生都不会忘记伤害过自己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去。那些人最后大多都死相惨烈,死法也是千奇百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报复性虐杀的结果。
可陈结愿明明在第一次见到坎特雷拉的时候就给了它一枪,但到现在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报复或者攻击自己的迹象,甚至还向她求饶。
这种种表现都过于奇怪,坎特雷拉身上有太多谜题需要解决,陈结愿没回应助手,继续在它的腹部割下第二刀。
第三刀,割在胸腔。
第四刀,割在咽喉。
这些伤口无一例外,几秒间就长好了,陈结愿额角渗出冷汗。
再向上就是割它的脸了,陈结愿视线转向那里,坎特雷拉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又在盯着她。
陈结愿身形一颤,差点条件反射把刀捅进它眼眶里。
好在她也差不多都要习惯了,缓个几秒就轻车熟路地让助理去拿麻醉剂。
助理走后,陈结愿看着坎特雷拉挣扎片刻,没挣开。
她扬起一抹笑,“死心吧,我让他们用的最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