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被指到的贺承寰点头。
对上沈惟安怀疑的目光,他心一横,补充:“被错认成了……外孙和女婿。”
“胡闹!”沈惟安一拍桌子,苍白的脸上浮起薄怒的红晕。
气短难耐,按着座椅扶手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老师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叶知晦立刻上前,他语气莫名,道:“学生也被错认成女婿过,确是如方姑娘所言。”
明明是解释,却怎么听怎么像在炫耀。
沈惟安怒意更盛,端起来润喉的茶盏在手上抖得作响。
他看了眼对面床上,半靠着,一脸无害,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宿方梨,只觉得眼前发黑,额角抽痛。
“你们先出去。”他深吸气,沉声道。
“老师,这事与方姑娘无关,还请老师莫要迁怒……”
“出去。”
贺承寰还想再说,被叶知晦连拖带拽拉出帐子。
帐内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见沈惟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方姑娘可有婚配?”沈惟安缓了半天,才开口问。
他问完,眼神落在宿方梨脸上。
女子面无表情时,显得有点高傲骄矜。
她浅褐色的瞳孔仿佛天生带着勾人的纹路,只是简单看着,就忍不住再多靠近一些,再多认真看看。
沈惟安不否认,就算是以他挑剔的眼光来看,眼前的女子也是个少见的美人。
也不奇怪她能让贺承寰和叶知晦都上心了。
宿方梨被他目光看得不舒服,眉心蹙起,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她在脑海里随便给自己安了个人设,娓娓道来:
“小女子是娃娃亲,跟同村的方狗蛋定的……”
“那这位…如今在何处?怎么放你们娘俩独自住在山里?”沈惟安说不出那个词,含糊避过。
“在城里做跑堂,等他攒下些老婆本,便来迎娶我。”宿方梨道,“我想去找我娘,不知她是何时离开的?”
宿方梨之前曾研究过类似的课题。
就是像沈惟安这种“大家长”式的角色。
固执,独断,控制欲强,却又因为体弱或是势弱不得不依赖小辈。
又因为依赖,更加要确定自己的地位。
她清楚对方的顾虑,也无意与他打擂台。
而且现在的对话,特别像传说中的五百万交易现场,就是不知道,这位“长辈”是那两个人中谁的家长。
“走了已有三个时辰。”沈惟安道。
闻言,宿方梨神色一正,她坐直,认真问道:“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告知我娘她现在何处?我想尽快找到她。”
“你愿意离开?”沈惟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