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好想抽醒眼前为拒绝她而烦恼不已的俊脸,此男已沉浸在自己是个贞洁烈男的错觉中无法自拔了!
被他的话打动了一瞬的自己也是疯了!
她用尽十倍忍辱负重的功夫压住火气,咬紧牙关才挤出一句:“上神放心,我柳烟波就算是死,也不敢再勾引上神!”
寒池点到为止,挥挥手叫她去了。
这番对话下来,他亦觉得十分尴尬,绞尽脑汁为她留下三分薄面实属不易,不曾想对面这狐狸精已经认定,普天下再也找不出比寒池更能埋汰神的神。
烟波强撑着熬到现在,被寒池的重重荒唐言论越激越气,再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没走两步,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一觉醒来已是三天后。
烟波从熟梦中惊醒,腾得坐起身,确认自己还躺在轻然居的床上,抓着波波一个劲儿的问,生怕寒池又消失了。听说他还在也不敢安心,收拾整齐就拿了茶壶泡茶。
“上神没叫你泡茶呀,你要好好休息。”波波又看不懂了,围着她来回打转。
烟波忙前忙后的顾不上理她。
认错的第二要义,善后、善后、还是善后!
她混迹红尘多年,别的半瓶子晃荡,察言观色的本领可学了个十成十,可知道有些人的性子是嘴上答应了,心里还是等着被人百般依顺才算满意。
吃过类似的亏,烟波拿不准寒池是不是这样的主,当下不敢怠慢,抓了托盘端起茶就往雪斋奔。
可惜烟波手上等到茶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只等到寒池打发黄钟出来让她回去。
烟波不肯走,执意道:“我只想为上神侍奉盏茶,以表歉意。”
寒池隔着门听她说话,只觉得头疼。她又在作什么妖?
她细弱的身影端着茶盘立在门外,如同一株幽兰,被风一吹就会打起颤来。
他虽对柳烟波有些许改观,可这套凡间的人情世故实在是大可不必,寒池皱着眉想,第一个便要纠正了它。
他唤太簇下树,叮嘱一番,叫他代为向柳烟波传话,打发了她,脑海中忽然想起句芒师尊当日教诲:
“寒池,你生就一颗草木之心,比之旁人淡泊少情,这既是好,也是不好。以此心修神身,可摒除杂念早登大道;
但以此心问神心,却难以共情体及他人,但盼你少以此心度彼心,多以万物观己身,切记,切记。”
他早已想不起这句箴言,可当日柳烟波的高谈阔论又将它从记忆深处拖了出来。
养在等闲境中的金鹤们都比柳烟波的年纪大,可心思单纯,犹如稚童,只知无忧无虑,哪里懂得她这些人情功夫。也许,不是他们天生就不懂,而是他们从不需要懂得。
正所谓花非花,雾非雾。。。。。。若她不曾经历风雨,又怎会懂得这些?
烟波站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等到一只衔着玉镯的白鹤。
她取下镯子,见这白玉镯通身莹润中含了一汪殷红。抬头不解道:“这是……”
白鹤口吐人言:“他叫我把这个给你,走吧。”
烟波皮笑肉不笑的道了谢,把给寒池煮的茶一饮而尽,在回去路上大骂了寒池一百回合。
她难道是为了求这点施舍巴巴贴过来的吗?
拿个手镯来打发她,竟把她当要饭的叫花子了!
他知不知道当年老娘在凡间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手上的镯子多的能当编钟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