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如同朦胧的呓语,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没有具体的策略,只有模糊的指引和深沉的共鸣。
白鸟感到心脏被一种巨大的悲伤和理解攥紧。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精准地感受到了佐佐城那种被无形之物禁锢、挣扎求存的窒息感。
佐佐城信子看着上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饱含悲悯与理解的笑容。
“我累了……”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彻底的释然,“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一切都……太迟了。”
她的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厚重的大门,眼神平静无波,仿佛那只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
“该走了。”她低声说,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着白鸟做最后的告别,“保重吧……另一个被‘无形之物’缠绕的小鸟……希望你能找到……笼子的出口。”
她低着头,像是离开教堂前最后的祷告。
那姿态毫无攻击性,只有纯粹的、带着告别意味的接纳与悲悯。手腕的灼痛仿佛被这温柔的姿态暂时抚平,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共鸣涌上心头。
白色的小鸟挥动翅膀,年轻的学者感受到风的波动,轻轻接住了下降的白色。
她的动作轻柔而自然。脸上带着那抹悲悯而释然的微笑“哈”。
小小的鸟爪感受到人类掌心的微凉和……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触碰很轻,很短暂,像一阵微风拂过。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传递着某种无形之物的力量。
“别害怕。”她的声音轻微哽咽,清晰地传到白鸟耳边。
如同……来自一个同样被束缚过的灵魂……最后的……一点温度。
“别放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是行路人最后的耳语……
说完,她收回手,后退一步,脸上那抹释然的笑意加深。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掌中那洁白的小鸟,眼神复杂,包含了理解、悲悯、鼓励,以及一丝对未竟之路的期许。
然后,她不再看白鸟,打开了旁边仓库的窗户。
她整理了一下素净的衣裙,如同一位即将步入圣殿的修女,迈着异常平静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终结的大门。
背影在昏光下单薄而决绝。
白鸟飞出房间,停留在不远处的枝桠上,灵魂的沉重让她的思绪不能回笼。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死寂!刺目的阳光混合着酸意涌入眼眶。
白鸟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明白佐佐城放弃了她的执念,选择了平静的终结。
那些是遗言,是告别,更是一份……源于最深切同病相怜的、饱含悲悯与无声期许的赠礼。
佐佐城信子的身体剧烈一震,一朵刺目的血花在她素色前胸骤然炸开,她脸上那抹释然与平静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折断的花茎,软软向后倒去,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鲜血迅速在她身下洇开,像一幅绝望的泼墨画。
尘埃在光柱中狂舞。
小鸟啊,你要找到笼子的出口,带着我的那一份。“我好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