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能说话了。
“太宰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微哑和急切,“您怎么会在这里?侦探社……大家还好吗?直美她们……”
“不太好”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们遇到了些麻烦。一种非常危险的异能病毒,正在蔓延。”
“病毒?”她的心猛地一沉,不详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上心脏。
“没错。”
“它会同时关联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只有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人才能存活”
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是谁?”
太宰治的目光锐利地锁定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社长和黑手党首领森鸥外”
“什么?!”
“怎么会……那现在……”
“情况很危急。”太宰治打断她,语气急促,“第三方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让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自相残杀,最终同归于尽。”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她。
“加奈,你的失联可能与他们有关!……我们需要知道,是谁……”
………………
太宰先生回去了。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太宰的话如同苦涩的药水,在口腔回荡。
“天人五衰……死鼠之屋”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果戈里那张带着诡异红晕、抱着木桶的脸……以及他鎏金色眼眸。
她早该意识到了,从加入侦探社以来,从受伤以来,这位外来的“旅客”就跟上她了,门框上掉落的小丑卡牌,风里硝烟血腥的味道,无声无息的侵入她的生活,永远都不会被染上尘埃的披风,诡异奇特的异能力,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位可怜的,弱小的“艺术家”吧?
她喉咙深处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干涩,疼痛。
但是,他救了她,在站台……他帮我处理伤口,照顾我到现在……
她试图找补,却发现除了这些,她对他真正的来历、目的……几乎一无所知,一种巨大的不安感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残酷,冷血,暴虐。
这些冰冷而残酷的标签,与她记忆中那个会笨拙地生火差点烧了屋子、会因为她嫌弃浆果太酸而露出挫败表情、会抱着木桶执着地追着她要“清理羽毛”、会在讲起那个悲伤故事时眼底流露出脆弱……的“小丑先生”,产生了剧烈的、令人眩晕的割裂感。
真相就是如此苍白无力。
一个‘天人五衰’的核心成员,会无缘无故、大发善心地救一个敌对侦探社的成员,还如此‘贴心’地照顾她这么久?
为什么伤口好的那么慢?为什么总是不想让她出门?
怀疑,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是……刻意接近她的?
是为了从她这里获取侦探社的情报?
是为了把她当作某种棋子?
还是……为了利用她,来对付侦探社?!
那个轻吻带来的悸动,那些让她羞恼又心慌的注视,那些看似笨拙的“照顾”……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冷而可怕的色彩。
难道……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心隐隐发痛。
浑身发冷,指尖也变得冰凉。
林间的风,似乎也变得格外冰冷刺骨。
“太宰先生……”她强忍着眼角的泪水不落下“我会马上赶回去的……但是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
太宰鸢色的眼眸盯着浑身颤抖的白鸟。
良久后一声叹息消逝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