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出禁声的手势,金色在黑夜里如同初见那般明亮,此刻没有半分可怜,只剩下深不见底的诡谲。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说完,所有触碰瞬间抽离,他直起身,优雅地向后退开一步,重新拉开了那道无形的距离。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人影,却吐出从未听过的、淬着冰冷恶意的语气。
“提——示——”他微微扬起下巴,终于像个即将揭晓谜底的魔术师,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小丑……远比你知道的……更加——恶劣。”
“所以死鼠之屋什么的……一切都是真的?”明明答案清晰明了,她也不知道在问谁,眼里最后一丝希翼摇摇欲坠。
果戈里看着她眼中碎裂的光,这就是他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酣畅淋漓的报复,对羁绊的嘲弄,自由的解放……
“啊~被发现了呢~”他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仿佛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被戳穿。
“没错,陀思精心搭建的舞台,确实比这破木屋广阔、有趣得多~”他张开双臂,眼睛轻柔的直视“而小丑,只是忠于自我,选择了一个更有趣的剧本角色而已~”
“有趣?”杂念被彻底清除,怒火占领了全身“因为有趣所以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社长他……”后面的话被哽咽堵死,她眼底迸发出恨意,手腕疤痕灼热起来的疼痛,但她已不在乎了!
“你这个疯子!”
他几乎被白鸟眼里的恨意灼伤,他无法反驳,他本就是如此——一个与她这只被束缚的小鸟截然不同的恶人。
“唔~我的精神完全正常,也明白夺走别人生命有多邪恶……”
“但就是很有趣不是吗?不是吗?羁绊……”他拉高斗蓬遮住下半张脸,平静的诉说天气一般“并不能被自由拯救……只是足够有趣罢了~”
包括那个吻吗……
他看到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死寂的绝望和恨意。
成功了……证明了自己的“自由”……
“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剧烈的羞辱感和灭顶的愤怒淹没了她。
凭借本能,她将恢复部分力量灌注羽刃猛地向前扇去。
果戈里完全可以轻易躲开甚至反弹这一切。
但在那一刻,看着那双被彻底伤透、充满恨意的琥珀色眼睛,某种难以言喻的、尖锐的刺痛感席卷了他。
他只是微微侧身,任由几片光刃擦着他的披风掠过,一片最锐利、灌注了她全部恨意的羽刃,甚至直直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却异常清晰的血线。
温热的血珠瞬间渗出,沿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落,带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在他失神的这刹那,她化为鸟形,如同一道被绝望驱动的白色流星,猛地撞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外面浓重的、冰冷的夜色之中。
他就僵在原地,没有追击,甚至没有动。
屋内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被撞开的门板在风中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吱呀声。
他极其缓慢地走到门口,望着那片吞噬了那抹白色的黑暗。脸上那种狂热的、刻意维持的戏剧化表情早已崩塌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脸上那道细微却灼热的伤口,最终缓缓落下,停驻在胸口左侧——那颗曾经带给过他怪异频率心脏的位置。
此刻,它为何……在抽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