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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等等！”看到她真的作势起身要离开，谢凛急了。

高大的身影蹲到她面前，喊住她的语气依然凶恶，眼神却有些慌乱。

温眠用平静的、洞悉一切的眼光看着他，从那双不知不觉间呈现出澄黄色的瞳孔深处，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戒备却依赖的感觉。

那种神情，她在很多因为受伤被人类带回来救助的野生动物身上见到过。

。。。。。。算了，看这样子，好像真没人教过他。

被带进人类社会的野生动物，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好好跟人说话，也没有学过除了威胁之外的、能保护自己的方式。

能变成人的动物，这样离谱的事情，如果由外人来告诉自己，温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此刻，鲜活的存在就在她眼前。

“谢凛。”温眠郑重地开口，揭开他最后一层摇摇欲坠的伪装，“你原本就是雪豹吗？”

她没有用之前疏离的敬语，而是直呼其名。

谢凛黯淡的眼睛变亮了些许，听出话语中潜藏的暗示。从这一刻开始，温眠将之当作了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在这个女人面前，威胁和谎言都是徒劳。

但她也如他所想一般，不会因此害他。

谢凛蹲得有些累，转而单膝跪在温眠面前的地毯上，微微仰起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艰难承认道：“是。。。。。。”

他是一只雪豹，原本生长在山林中的雪豹。

发现自己能化成人形后，他拼命学会控制，懵懵懂懂地混进了人类社会。

运气很好，被星探发现，就这样当了练习生。并且，因为被认为是从山村走出来的，哪怕最初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引发怀疑。

“这些年都没有出现过失控的情况吗？”温眠问。

“偶尔。”谢凛说，“我很喜欢舞台，当偶像一直很开心，所以通常都不会出问题。有些时候感觉自己不对劲了，就一个人躲进休息室，待一会儿就好。”

然而这次不行了，拍摄期间各个角度的摄像头都在24小时对准他，偏偏恋综本身又是一个煽动情绪的节目形式。

他没有细说，但温眠立刻就意识到，警惕的天性还是让他下意识隐瞒了关于失控更深层次的细节，和可能存在的弱点。

他没有完全信任她。

温眠对此并不介意，以谢凛的情况而言，保持这种多疑是好事。

“很开心所以不会出问题。”她沉思着，放缓语气，带着一点分析的口吻，“所以，有触发条件，是因为什么，情绪不好或者强烈起伏？”

联想到他几次显露特征都伴随着类似动物应激的反应，她有所猜测。

“是不是生理上的不稳定也会？像血压升高、心率加速之类。”

谢凛瞳孔微缩，惊讶于她的敏锐。

“两者兼有。”他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随后立刻补充道，“单纯因为运动导致的不会，我跳舞就没事！”

“外界刺激占主要原因，生理和心理的剧烈变化都只是由此引发。”

“那么，”温眠顿了顿，直起身，目光锋利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这几次呢？面试那次，还有刚才在走廊里。”

“是因为。。。。。。我吗？”

——

话一出口，温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的直球打得谢凛措手不及。他张了张嘴，想否认，想辩解，却在她的洞察力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找不到任何其他借口。

谢凛狼狈地别开脸，耳根在昏黄的暖光下却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声音低得微不可闻：“有一部分是，就一部分。”

他还是没有完全承认，但这样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什么。

明明就是这样，她的出现、她的无视、她的顶撞，总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温眠的存在，仅仅几次就让他比以往很多年都要频繁失控。

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着，存在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