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湿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脚下的时候,他浑身肌肉一紧。
夜色沉沉,他手中的匕首还闪着寒光,而她却像是一只误入猎场而溺水的兔子。
“嗯……”
少女似是不舒适一般,轻咬着双唇,轻柔的声线从她那粉嫩的薄唇间流落而出,通红的面颊像是被刚才的雨水沁润过,鲜嫩光滑。
“李疏婵……”
看了许久,他才终于出了声,那低哑的嗓音仿佛已经克制了很久。
只是,面前的女子仍是不出声,她只是闭着眼,那双小手却极不老实地到处撩火。
祁莲只能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下一刻,这姑娘却将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环住他双腿的胳膊越搂越紧。
“这是你自找的。”他唇角微动。
下一刻,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怀中的人很轻,像是受伤的小鸟浑身湿漉漉地缩成一团,轻盈的在他怀中几乎没有分量。他想起几日前那个过来求赏的衙役说,狱间的膳食已有了改善,还说什么姑娘胖了一圈。
这人分明是扯谎,就该拖出去掌嘴。
她在他怀中局促不安,那睫毛上还悬着雨珠,随着颤抖簌簌坠落,浸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肤,令她止不住地颤栗,无意识地向那强健的热源蜷缩贴近。
她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将他交叠的衣袖渐渐洇出深色水痕。他的掌心里有她发梢滴落的冷雨,却任由那些冰凉顺着腕骨滑入袖中,濡润大片轻薄的衣衫。
他低头看她,那张原本清秀明媚的面孔此刻染上娇羞的红晕,鬓边的湿发将白皙的脸颊映衬得更是分明。
“你……”
他低声道。“要随我进去吗?”
语气沉沉,像是试探又像是蛊惑。
她依旧紧闭双眼,只是口中不时抖落出轻轻的叹息。
“那便是应了。”
他喉头滚了滚,再没说话。
门扇合上的那一刻,风雨湿寒被完全隔绝在外,四下骤然安静了。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时,她的睫毛轻颤,像是恢复了几分意识,手指一勾,正好扯住了他的长袖,湿漉漉的一截。
“别走。”她喃喃自语。
他没动。
室内,青烟萦绕,浮影留香。
青瓷烛台上,莹莹烛光晃动,影影绰绰间,将两人的影子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祁莲坐在床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风一吹,几案上的宣纸被吹在地上,那跳跃的烛火也被风吞下,顿时,室内一片漆黑。
他想起身关窗,手却被她紧紧握住。她不安地躺在榻上,口中嗫嚅。
“妈,我想回家……”
他心下一软,想要将那双纤细柔软的小手放下,却不想被她握得更紧。
他要放开,她却更是局促地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