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眼神如淬了冰一般,挑眉冷笑道:“因为林葳蕤和我的关系好,就对我有敌意吗?你很幼稚。"
温清河猛地揪住他衣领:"你他妈怎么知道我和她关系的?”
温清河比池渝低半个头,池渝微微颔首,慢条斯理地握住他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再甩开,手臂上青筋暴起,温清河面上瞬间露出吃痛的神情。
“我怎么知道?”池渝挑挑眉,眼底含笑地望着他,淡淡地说,“我猜的呗。”
温清河眼里满满升腾起怒意,这样尖锐刻薄的话他从未听过,而面前这个凌洌又锋利的少年,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丝毫没有宴会场上温润儒雅的贵公子气质,只有锋芒毕露的少年气息笼罩住他。
羞愤,不甘瞬间充斥着他的脑海。
"饭,我一会要和林葳蕤去食堂吃,至于厕所,你自己舔干净吧。"池渝轻轻推开温清河,走到宿舍门前,手刚搭在门把手上时,却被温清河扯回。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拳就重重地落在了池渝脸上,冲击得他微微后退。他眉头微蹙,眼底却迅速从惊讶变幻为汹涌的戾气。
“你很冲动啊。”池渝的话语平平淡淡,似乎对于他的行为毫不在意,温清河被他的冷漠和不管不顾激得更加气愤,作势又要上来一拳,却被池渝一把扣住手腕。
“还想再打我一顿?”池渝手上微微用力,“手腕痛不痛?不怕断的话,你现在就收手,给我道歉。”他的话语依旧冷静。
温清河彻底怒火中烧,一言不发地一脚踹上了池渝的小腿,他用的力很重,但池渝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我给过你机会吧,温清河。”池渝狠狠拧住他的手,温清河吃痛地大呼出声,在手腕骨即将断裂之前,池渝松开了钳制。
随即他伸手拍了拍温清河的脸,不轻不重,却带着满满的挑衅和嘲讽。
“你最好少惹我,少找林葳蕤。”池渝撂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去,他还急着赴约。
林葳蕤听完了池渝三言两语带过了事情经过,刻意隐去了那些暴戾的细节。
她只震惊于温清河正人君子外表下的恶人之心,但她本就不在乎他,他人的好坏也与她无关。
池渝虽然被打了一拳,看着也没什么大碍,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依温清河的性格,绝对放不下面子来去告老师。
所以林葳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次就算了。"随后转头四顾,却发现周静好早已不见踪影。
"别找了,"池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笑意,"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走?"
林葳蕤抬眼看他,池渝的肩宽却不显得壮,恰恰好好地将她罩在刺眼的光下。她顿了顿,有意哽他一般说:"我们。。。很熟吗?"
池渝眉头一皱:"林葳蕤,你真是。。。"
"池渝同学!"周岁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老师找你。"她又转向林葳蕤,"温学长在实验室等你。"
池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深深看了林葳蕤一眼:"那我先走了。"
看着林葳蕤跟着周岁月离去的背影,池渝叹了口气。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又在胸腔里翻腾——他厌恶温清河,更厌恶看到林葳蕤靠近那个人。
但这份情绪,真的仅仅是因为温清河吗?
池渝不敢深想。
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
走到办公室门口,凉凉的空调风吹到身上,混杂着香水味。池渝的心稍微静下来一些,敲了敲门走到班主任桌前。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学籍登记需要户口本复印件和档案材料,这周末记得让家长准备一下。"
她顿了顿,看着少年突然绷紧的下颌线,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联系学校开证明。"
"谢谢老师。"池渝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父母那一栏要怎么填?那个把他扔在国外十年的母亲,还是早已化作墓碑的父亲?
池渝心情沉重地退出了办公室,垂着眼睫,满脑子都浑浑噩噩的。每当提起他的家庭,他都控制不住地恶心。
此时他却恰好看见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晃而过,高马尾在脑后甩了甩,在阳光下渡上金光。
那个身影听到动静忽然回头,淡淡地笑着回头看他:“池渝,你在这里呀。”
遇你,若冬雪初融,悄无声息地洇开春意。
池渝眸光流转间带上了笑意:“这回,愿意和我一起走了?”